第三章 二人逛街，酒楼遇算计 (第2/2页)

布袋一样罩在身上，像个施法的巫医。

    蔺衍于是让人给量了尺寸，又挑了几块两人都觉得样式不错的料子，吩咐之后做好直接送到家里。

    沈浮在这种氛围里感觉到被关心的幸福，心情逐渐好起来，连带病弱的脸色也恢复许多。

    等到两人说笑着准备离开时，门外一高挑青年带着小厮正要进来，看见他二人在门口，笑着迎上前。

    “蔺老爷。”

    “家父仍当事，赵小少爷不便这么叫我。”

    打招呼的此人名赵怀准，是宛城城东赵家的小儿子，人生得不错，只性格略不着调，是个翻版的单宴秋。现下家里让他管着一家成衣店，于是与这绸缎铺常有往来，只是很少亲自出面，今日遇到也算偶然。

    不知道对方抬举还是嘲讽，爱以老爷称呼蔺衍，如今已提醒他第二次。

    “那便蔺大哥了。”赵怀准听蔺衍这么说，便又随意改了，一下子套了个近乎。沈浮在一旁听着生起几分不悦，暗暗在身后轻戳某人的后背，蔺衍自然地抬起袖子，遮住了赵怀准有所察觉的视线。

    赵怀准：“听闻蔺大哥昨日新婚，还未来得及祝贺。”

    赵家赴宴的是赵家大少爷赵怀恩，宽泛说已算送了礼，但宛城大多都知赵怀准因家业和他大哥不合，于是蔺衍回道：“赵小少爷心意到了便可。”

    “哟，这块绢子不错，就送给夫人，算我的心意吧。”赵怀准说的是门口展桌上一块上绣鸳鸯的松绿帕子，此时被他一手拿起细看，他说完抬手，后面跟着的小仆便走去账台结钱。

    店里的伙计看懂了蔺衍的眼神，收了递来的银两，赵怀准才把帕子折了递过来。

    沈浮在心里吐槽，哪有用别人自家东西送礼物的道理，又觉得这人三句里两句对蔺衍不怀好意，阴阳怪气，没等身旁的人动作，便作主替人接了过来，反正他就是这夫人。

    赵怀准看这强势的男子周身气度不像随侍，但蔺衍没介绍的意思，他便笑笑，绕过两人进了屋。

    此事只是小插曲，并不真正影响心情。时间也快到晌午了，二人便上了马车往存香楼去，填饱已空空的肚子。

    存香楼便是沈浮听得消息的那处酒楼，因常出新奇菜式，每一道色味俱佳，因此常常客满，此时一楼的大厅已坐满了人。

    蔺衍早在去糕点铺时便想好了午饭的去处，所以早早叫人订了单独的厢房，手在沈浮背后轻推，带人往二楼走去。

    沈浮本在前面正常走着，临到上楼却突然停住，向一处方向看去。蔺衍随他转头的视线跟望，目光所及，看到大厅一角的桌旁两个瘦弱的男人。

    那两人模样倒没什么特别，但其中一人面容不善地起身，拽住正给他们上菜的姑娘，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见人挣脱要走，从另一人手中接过倒好的酒，就要直直往那姑娘口中强送。

    沈浮见状，给了蔺衍一个眼神后不作停顿，快步上前拦下了那只作怪的手。

    “不知是什么事这么热闹？”

    沈浮虽这么问，动作却不客气，反手压住那手腕直按到桌面，那杯酒因此又回到了桌上。

    那人见自己动作被阻，本作了势准备转头大发火气，看清是个高大的青年，一下子颓了，陪笑道。

    “哈哈，只是感谢这位姑娘布菜劳累，敬杯酒罢了。”

    沈浮：“哦？难为这位朋友有此心思。只是依我看，这时刻姑娘正忙，不便喝这杯酒吧？”

    那人听沈浮这么针对他，不免气恼，强作的笑有些挂不住。沉默一阵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把酒杯一转，向沈浮递来。

    “那这杯酒，小公子替喝了吧。”

    跟上来的蔺衍愣了下，刚想阻拦，沈浮已经抬手接过，动作利落地将这不明的酒一饮入腹，又将空杯倒扣在桌上。

    “厉害！”

    那人见沈浮真的喝完，露出个不明的笑，恭维了一番后不管一桌没吃完的菜，和另一人一起离开，走出了酒楼。

    “哼，整天无所事事的登徒子。”

    听到沈浮的话，蔺衍无奈地开口。

    “那你还喝登徒子的酒。”

    沈浮：“怎么，喝了难道会变登徒子？”

    要是酒里加了毒，说不定还会变成傻子。

    蔺衍摇摇头，不愿打击他这份正直，领着人往楼上去。

    厢内不大，但胜在安静，置一桌两座后只余一处长榻大小的软座，供人吃饱后暂歇消食。

    等菜上完后，席地而坐的两人各倒了杯清酒，蔺衍先开口打破沉默。

    “想我们一起读书时，也常偷喝清酒。”

    “你老说以前的事…”，沈浮嘟囔，“怎么不问你不在的这一年我做了什么。”

    蔺衍的确想知道，对于这一位挚友，因年龄比他小些，总有幼弟一般对待的情感，于是问。

    “那你书念得如何？”

    沈浮：“……葛夫子说我明年开春可以参加会试。”

    “那便是不错了。”

    蔺衍说一句，沈浮答一句，声音却越来越低，等他说了许多，沈浮却沉默许久时，忍不住抬头向对面看去，见人两颊微红，眼神飘忽，已经有了醉酒之态。

    “……”

    这清酒不该这么醉人吧。

    蔺衍没注意到沈浮杯中的酒其实并没少去多少，只当他这一年饮酒不多，酒量变差。起身吩咐门外的小厮去准备一份解酒的汤水，又回了座位。

    只是汤水刚送来，沈浮却出了变故。小厮刚把碗放下，他便缓缓从座上起身，软手软脚地走到蔺衍这边来。小厮让身给他，将空盘收了就要离开。

    沈浮迷瞪着眼走过来时，蔺衍瞄到他身下一团明显的凸起，心一惊，连忙对人开口。

    “等等，”蔺衍将沈浮翻了个身，让他背朝外，“菜齐了，不必守在门外了。”

    等到小厮脚步声远了，蔺衍看着沈浮两只长手环上自己，只能暗叹。

    酒果然不该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