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_五 杨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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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杨花 (第2/3页)

要炙热。尽管他画的自己有些模糊,但他和他的爱人一起,抱着那只小黑猫笑着……那是他的春天,他的美梦。

    说回宋某,从学历乃至于实力来看,他俩相恋算是杨桦高攀,拿老一辈的话说:杨烨不过是有张漂亮的脸、和一张伶俐的嘴罢了。可偏偏姓宋的这个“同性恋”里没有“性”,要说也该是他辜负了杨桦才对,性需求可是马斯洛金字塔里,最基础的那一层。我问过杨桦,他是怎么知道宋某是异性恋、而非无性恋的,他当时很无奈的苦笑说:“因为我试验过啊。”

    “我说和他一起看个电影,他不知道,那只是我找朋友要的一部有剧情的?AV罢了。看着看着,男女主自然就开始做了,他猝不及防,一下子脸通红问我怎么回事,我打哈哈说‘没想到是未删减的’,又让他硬看了两分钟,他受不了就直接关掉了——我什么也没解释,就看着他脸红耳热、裤裆底下鼓囊囊的,他硬了。”杨桦说的时候很平静,好像他并不意外。

    “我知道他对我没感觉。明明是他追的我,但每一次拥抱、每一次亲吻,都是我主动的。我们可以一起聊天文地理、聊人生百态;家国理想、自然哲思。我无比了解他的心声,却从没有在我们的拥抱里,听到过他加速的心跳声。”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话说得还算平和。

    “当时那感觉像什么呢……就像你看着你对象、对着哪个亚洲天王双眼发直,忍不住地咽口水一样。很失望、很愤怒,但你又知道的,他没出轨没滥情……只是你比不过。”

    终于,他眼睛红红地,沉默了好久,把脸转过去埋进枕头。我仰头望着天花板,耳边传来闷闷的话语声,是他破罐破摔的在说:

    “去他妈的……那两腿一张、长了个jiba的和长了个逼的,能一样吗?!”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毕竟他说这么恶俗的话实在太难得。他也是听到我笑了,气得手臂一挥、直接给我肋下来了一个手刀——那一下有点痛的。

    好吧,我还是得承认我错了,他哭得太凶,我哄不过来。

    和他有关的记忆太多,偏题总是难免。我不得不佩服姓宋的,能卷到那种程度:杨桦和他本是同届生,比他还大两个月,这家伙高中保送,提前开始自学大学课程、备考研究生,到了大二直接提前完成了大学学业,大三前保研到我们这个市最好的大学其实比不过他原先的。一口气干到杨桦上课时飞机落地,下课时他就出现在我们校门口了。杨桦说他当时被喊去校门口,看到姓宋的还以为自己犯相思病,都做白日梦了。

    “你这样学,不要命啦?!”杨桦吓了个半死,他原先都以为这人一直忙得不理他,是要和他分手了。

    见姓宋的扭捏了一会儿,嘀咕着:“我想着快点学完,就可以来见你了……我不想谈异地。”他又有些气不过,揶揄宋某:“见我干什么,你对我又不感性趣……要聊天不会打字吗?语音呢、电话呢——”

    “那些都太慢了!只要见到你、你看我一眼——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宋某其实挺怕他生气,讲得很急。杨桦终于是被气笑了,笑着笑着又开始掉眼泪,他一边擦一边呜咽:“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而宋某主动抱住了他,在哄杨桦这方面比我擅长太多。他拍着杨桦的背,说:“你当然不是蛔虫……”

    “你是立于沙土里坚韧不屈的白杨树,你是永远向上、永不曲折的桦木,你是杨桦……是我灵魂的启明星。”

    唯独在宋某的心目中,杨桦的名字,不是杨花。

    只是我有时会想,白杨树致死之前,也会无数次的授粉、结种,完成基因延续的工作吧。杨桦既不是一棵合格的白杨树,也不是什么坚韧不屈的人。

    仿佛桦木上开放的杨花,我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说杨桦是个同性恋?说他是艺术系里学油画专业的?好像都不足以。归根结底……同性恋到底算什么?占据人口至少8%的群体;在古代某些时期成为风尚,却也是男权主义的一种异化;还是作为一种基因性状,因为母体孕期时的压抑而诞生,成为生产力落后的母系社会的遗垢,困在舅权主义的囚笼?到了现在,同性恋作为弱势群体,成为了女权主义的先锋兵;女人们用生产力来图谋证明自己,又让资本主义抓住了同性恋这个“少数派”,成为新的消费品牌;欧洲国家让同性恋合法是宣称“?Love?isLove“;不合法的地方又称这为“精神病”、“乱交群体”、“不传宗接代的罪人”。

    客观公认的说,同性恋是一种性取向。可性别都能发展到沃尔玛塑料袋不是吗?“性”应该如何定义、“性别”应该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法律作为道德的底线为何却不约束这片地带、为什么仍然有跨性别者喜欢同性、这个生物性状为何存在于众多性别……

    当语言不断地被解构,物质的一切走向熵增,意识的一切永远存在着相互间的不可定义——我旁观着,忽然在想:

    所谓“真理”,可曾有过“道德”?

    ……

    如此说来,我跟我那满脑子都只有科学理论和经济理论的父母出柜时,好像也和道德毫不相干。

    我爸听我说完,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试管,嗯了一声,换了个试管,说:“随你便啊。上床了吗?”

    我答:“上了。”

    他应:“没病就行。这种事儿跟你妈讲,她经验可丰富。”

    大概怕我疑惑,他给了我一句解析:“你妈有钱有岗位有手腕,大把的是人想爬她的床。”

    我从他的实验室退出来,突然觉得我换这套麻烦的无菌服,消毒灭菌后才能有幸进去和我这位父亲说话,纯属浪费时间。早知如此还不如发微信……也不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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