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无声 (第1/2页)

    清晨的光线透过陈旧窗帘的缝隙一点点渗进来，带着尘埃的气息落在简陋的木板床上。闹钟刺耳的声音在小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林予白伸手将它关掉，指尖还带着夜里的冰凉。他坐起身，床板因为年久而发出细碎的吱呀声，背脊在y木上僵y了一夜，酸痛感沿着肩颈蔓延。他抬眼看向房间，墙壁上的白漆早已斑驳，书桌边角被磨得发亮，上面摊着几本二手书，页角因翻阅过多而翘起来。唯一能称得上是奢侈品的，是角落那台二手电风扇，它在这样的季节里已经转得吃力，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与这房间一起挣扎。

    厨房里传来锅铲轻微的碰撞声，他知道母亲已经起床。推开门，果然见到母亲正背对着他，动作很快却带着细心，把前一天剩下的冷饭翻炒，切得极薄的青菜片在锅里冒出清淡的香气。母亲的背影显得有些驼，灰白的发丝从发夹缝隙间散落，脸上岁月留下的细纹并不难看，反而让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温和。

    「予白，快去洗漱，先吃点东西再去学校。」母亲侧过头，语气尽量轻快，可声音依旧压得很轻，似乎怕惊扰这狭小屋子里唯一的安宁。

    林予白走到水池边，打开生锈的水龙头，冰冷的水猛地涌出，他俯身捧起水泼在脸上，让清凉把残留的睡意和压抑冲走。镜子里的自己眉眼清秀却憔悴，眼窝下方的青黑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他盯着那张脸许久，才移开视线。

    「妈，中午不用留饭给我，我在餐厅有工。」他的声音淡淡的，尽量不带情绪。

    母亲愣了一下，把一个小布袋塞到他手里，那是她早晨特意准备的几块饼乾。

    「再忙也得吃，别饿坏身子。你爸走得早，家里就靠你了。」

    她说得轻，但每一个字都压在心口。林予白垂下眼，指尖攥紧布袋，喉咙里涌上一GU苦涩，他没有回答，只是背起书包走出门去。

    街道上还带着清晨的cHa0Sh气息，空气里有泥土和汽油混合的味道。天边的光亮渐渐铺展开来，远处高楼林立，玻璃幕墙在日光下闪着冷白的光，与他身後狭窄的出租屋形成刺眼的对b。他深x1一口气，脚步却没有停。

    到达学校时，教室已经有零星的学生。有人靠在椅背上滑手机，有人低声聊天，偶尔爆出笑声。林予白走到最後一排坐下，把课本摊开，目光紧盯着书页，可眼神却时不时散开，昨晚在餐厅打工到深夜的疲惫还压在肩上。他努力在笔记本上写字，字迹却因为手指的僵y而有些歪斜。

    教授的声音在前方回荡，低沉却带着专业的严肃，讲的是一段理论。林予白努力追随，可脑子却因为困倦而有些空白。前排的几个学生正热烈地讨论一部新上映的电影，拿着最新款的手机互相展示，手势夸张，笑声不时响起。他缩在座位里，尽量让自己显得透明，没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愿意注意。

    下课的铃声响起，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有人挥手相约去食堂，有人拖着椅子制造刺耳的声音。林予白慢慢收拾，动作刻意放缓，直到最後一个人离开才起身。他没有钱去食堂随意点餐，也没有朋友与他同桌共食。他走到校园里一处安静的石椅上，拆开母亲给的布袋，里面只有几块乾饼乾，他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像是细细咀嚼世界上最珍贵的食物。风吹过来，树影斑驳地落在身上，他抬头望着蓝得刺眼的天空，心里却冷得发空。午後五点，林予白换上洗得发白的制服，走进餐厅後厨。这是一家位於市中心的高级餐厅，吊灯奢华，地毯柔软，空气里混着红酒与牛排的香气。对客人来说，这里是享受的地方，对他来说，却是另一个战场。

    「林予白，快点，把这些酒端到七号桌。」领班的声音不带情感，眼神冷淡，像是在看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齿轮。

    「是。」他小声应着，双手端稳托盘走向七号桌。桌旁坐着几个穿着名牌的年轻男人，笑声张扬，语气里带着肆意。

    他弯下身放酒杯时，忽然有人故意伸腿在桌下绊了他一下，托盘晃动，几滴酒溅落在桌布上。

    「哎呀，这服务员是瞎的吗？」有人故意抬高声音，语气里满是讥讽。

    「这麽笨手笨脚的也能在这里上班？真是丢人。」另一个人冷笑，目光里带着恶意的玩味。

    林予白脸sE一白，急忙低头道歉，cH0U出毛巾擦拭，动作小心翼翼。他不敢辩解，只能把委屈咽下。

    可那几个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反而得寸进尺。

    「我说小哥，你是不是第一次端酒？要不要我教你啊？」

    「算了算了，这样的人，估计连餐桌礼仪都不懂吧。」

    笑声再次响起，周围的顾客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林予白耳根发烫，手指因为用力而发抖。他想赶紧离开，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僵y。

    就在这时，餐厅的自动门打开，一道冷冽的气息随着脚步声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