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叮当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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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2/2页)

丁寻曼落座在化妆椅上,Delia推着小型移动衣架走近,他才知道他要包揽男女装两个角色。

    这项业务倒是熟能生巧,他神情自若地和化妆师讨论使用哪个色系的口红。

    先拍摄男装,化妆师简单给他画了两道眉,五官被衬托得更加深邃。无需多余修饰,这张脸自成一卷笔酣墨饱的水墨画。用色单调,浓淡却收放自如。身上浮现一种锐利的气质,像是静谧夜色里疾行的刀客,蛰伏在檐楣上飞出一柄利刃时的傲慢。

    化妆师笑着夸赞,“皮肤也这么好,嫉妒。”

    RAE的男士新款全部采用黑白灰三色,这样命题作文式的规定像是在自己给自己出难题,但在用色局限的前提下,居然也设计得新颖脱俗。

    丁寻曼镜头感不错,面对闪光灯也怡然自得,大方配合摄影师的指挥摆出各式姿势,因此速战速决地拍出了一套双方都满意的照片。

    丁寻曼趁着休息空档,喝了一点水,和Delia打探钟述闻的八卦。

    拍到一半时钟述闻就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模糊听着是为了私事。

    “老板他赶去约会吗,好像很急的样子。”丁寻曼闲聊般发问。

    “我哪知道呢,谢杨嘉都不一定知道吧。”Delia努嘴,谢杨嘉正在一旁和化妆师相谈甚欢。

    “谢杨嘉和老板好像挺熟的。”

    “那可不嘛,”Delia面前放着一小杯伏特加,战斗民族的开胃酒,她惬意地饮上一口:“发小,北京话是这么说的。”

    “不过吧,女人的直觉,我总觉得是谢杨嘉倒贴老板。”她神秘兮兮道:“据说老板家里本来有矿要继承,不知道为什么要自己出来创业,谢杨嘉跟他一起,这叫什么?双A为爱走钢索。”

    “想象力真够可以的啊你。”

    丁寻曼不以为然,两天内观察下来,钟述闻和同事间的关系都维持得恰到好处,亲和却不亲密。他身上有股无形的界限感,似乎每个人于他而言都像批量复制,大概只是长着同一张脸而名字不同的人。即使关系更近一步如谢杨嘉,也很难感受到密友之间该有的气场。

    为了精益求精,丁寻曼牺牲了午饭时间,坐在椅子里等化妆师帮他接发。

    “头发怎么也这么多啊,发质还好。”化妆师酸溜溜地说。

    丁寻曼从镜子里望见钟述闻推门而入,一句“天生的”卡在嗓子眼,他整理表情,改口道:“一般吧,我们钟总发质才好,头发染过看着还是很顺。”回忆刚才摸过的触感,另有一种不符外貌的柔软。

    钟述闻闻言一顿,走过来示意化妆师稍等。

    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暂时放到一边。在桌子上列好的几副穿戴甲,给丁寻曼挑了一副长梯形的。

    RAE成立的时候恰逢妇女节,每一位在官网留有购物痕迹的女性客户都在周年庆前夕收到了询问指甲尺寸的邮件。

    钟述闻为此设计了十二款手绘穿戴甲,作为RAE周年特典。分别代表一年中的十二个月份,通过窄小的甲面诠释四季更迭。

    源于钟述闻的个人偏好,任意一款都由相应的四字成语命名。

    他给丁寻曼选的这副主色调为冰川银与海棠红,透黑底色晕染,题上一列不羁的草书,银色镶不规则包边,甲缘点上一轮红日。搭丁寻曼要穿的第一套中式缎面长裙很有韵味。

    “川菜馆打包的。”钟述闻拿过袋子,“昨天说好的,午餐给你开小灶。”

    丁寻曼双手接过抱进怀里。饭菜的温度guntang,他一下子就觉得饥肠辘辘,“谢谢钟总。”

    他环顾四周,后勤人员都坐着小憩,便无所顾忌地拆开打包盒,朝钟述闻眨巴眼睛。

    接发花了一个多小时,化妆师将他上半部分的头发盘成发髻,挽上一只虬结的竹叶簪。

    丁寻曼的面容极具可塑性,长发柔和了面部轮廓,着力显出五官的精致度。女款风格迥异,拍摄途中他换了不同的妆容。最后一套是露脐吊带和高腰短裙,即使身高过线也竟然毫无违和感。

    摄影师更放言丁寻曼与他合拍,今天这组照片就算白搭也值了。

    拍摄工作结束后,化妆师临时有事,约了丁寻曼晚点再拆发。他索性也懒得换回自己的衣服,去办公间转悠了一圈,到Delia那抽了张卸妆巾。

    只见陶为反常地趴在桌子上,丁寻曼半蹲下去,装腔作势地问:“怎么了为为?身体不舒服?”

    实际上他蹲下去的瞬间,就隐隐嗅到了正从陶为后颈散发的omega信息素。

    酸甜的凤梨味,带点清纯的涩。

    热潮来临前的假性发情,这丁寻曼也熟悉。当务之急是隔断他和Alpha的接触,好在工作室唯二两个Alpha不在场。

    “你没带抑制剂?”

    陶为埋在臂弯里,有气无力地转过头:“不小心摔碎了。我想走,走不动。”

    丁寻曼言简意赅:“我去拿。”他还踩着小高跟,钟述闻下半场没盯拍,他存着给钟述闻瞧个新鲜的心思,没脱。

    现下走路费劲,他一脚蹬了,赤脚跑下电梯,把行李箱里藏严实的一支抑制剂取出来。

    回到陶为身边,气还没喘匀,手上先熟练地找到他小臂的血管,推入一管冰凉的液体。

    陶为皮肤细嫩,针眼一带迅速发青,肿起一个小包。他缩回手,小心地捂着手臂,眼角难以自禁泛出泪花。

    丁寻曼乐不可支,“小可怜,”他摸了把陶为的头发,又到Delia桌上抽了张纸巾拭去他的眼泪,“这么大了还怕打针呢?”

    陶为眸光忽闪,支支吾吾,脸颊上倏然羞得粉红。低头时他余光捕捉到丁寻曼洁白的脚背上沾着一抹血色。

    “你……”他猛地想起自己打碎了抑制剂,桌脚边遍布来不及处理的玻璃渣。

    “对不起……”

    丁寻曼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脚心划了道口,没什么大不了,流血是身体在虚张声势。“不用管,你休息一下,我走了。”

    他两指拎起东倒西歪被踢飞的鞋,消失在陶为的视野中,半道偷摸着拐进钟述闻办公室,晃着腿等他回来,准备邀上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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