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雾寻岸：07.线索，是线？还是锁？3 (第1/2页)

    夜深人静，席尔雷斯的外宾分岛就连被漆黑笼罩的夜景也是绝美。

    空中花园的步道上点缀鹅h灯光，从中传来清脆虫鸣，让人总感觉在花圃间绽放的光点是萤火虫，微光中的朦胧微醺醉人，将夜晚晕染成静谧的温暖。

    往分岛下望去可以眺望整座席尔雷斯首都，每户发出的光点就彷佛宇宙中的繁星，在空都之下洒满了人民对国家的期许与愿望。

    然而一道奇异的突兀声响从花园旁未关上的窗户传出，划破了宁静的夜。

    那是间只有一丝微光的黝暗房间，之中传来窸窣杂讯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不停重复播放录音的档案。

    从窗户朝房内看去，安东坐在书桌前，全黑的屋内只开着一盏桌前的小台灯，台灯h光照S在他的墨发上，染亮了几乎融在黑暗中的安东。

    安东对录音机稍嫌粗暴的动作显示出他非常烦躁。

    录音内容是两个男人的谈话。

    沙…咔沙……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你必须达成我三个要求。

    发出声音的猎魔师是略显低沉的菸酒嗓，他的沙哑让安东觉得鼻腔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所cH0U的淡淡菸味。

    听了十几遍，安东对接下来自己的回答再清楚不过，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哼了一声。

    我答应你。

    那麽交易成立。猎魔师的语音有着笑意。

    唰沙！沙沙……突然杂音大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安东当时挣扎的动作较大，所以衣服不停摩擦到录音口遮蔽了双方谈话的声音，沙咔、沙沙…你……

    沙…咖沙…你小子…沙咔…吧？虽然杂讯中依稀可听见猎魔师的喊叫，但依旧被沙沙作响给盖过。

    这里开始应该是猎魔师在他耳边的低语，但声音太小，因此连些微声响都没有录到。

    沙沙…前不会…咔沙，但若是沙咔…达成…沙…会怎样…沙咔……

    咔咔…沙…别问我…要不要继续…是看你…沙…定…

    沙沙…那麽回到你之前问的问题——咔沙…是，怀孕的确会……

    啪嗒！

    安东关上了播放中的录音机，然後熟练地倒带。

    因为他知道之後的录音都是如此充满杂讯，不知道当初录音笔是哪里掽坏了。

    ——怎麽可能！他居然没录到关键的地方！安东心中被烦躁占据，忍不住用右手r0u乱头发，原本柔顺的短发被他弄的像是鸟窝。

    要是这个录音完整他就能够揭发猎魔师了！就不用在原地瞎猜顾虑猎魔师给自己注S的药物是什麽。

    在审问完猎魔师之後，安东让人去取猎魔师筛检有无服用真言蕖解药的检验报告。接着就立刻前往王城内常驻的御用医疗处cH0U血检验，希望能够查出被猎魔师施打进身T里的药物是什麽。

    然而报告显示——他的身T内什麽都没有。

    ——为什麽？安东不经这麽疑惑。

    是猎魔师用查不出痕迹的药品？

    还是给自己注S药物是幌子？

    但目前猎魔师也没向安东提出任何要求，就连原本他猜想会有的条件——「不能说出侦探与猎魔师的交易」都没有说。

    猎魔师为何这麽放心自己不会说出这些事？难道是他察觉安东是达b斯的间谍？

    ——不，不可能。猎魔师不可能会知道的。安东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是猎魔师咬定他私下调查兄长抱冤一事不能曝露给席尔雷斯知道，所以才如此放心自己？

    只能说猎魔师蒙对了。

    安东的确不会将这个完整的录音档交给席尔雷斯，因为之中参杂了太多他私下的调查。

    若是私自的侦查被席尔雷斯发现，就等同於自投罗网，到时候就如同副官所言——被执着於严守机密的席尔雷斯提早「处理掉杀Si」也不意外。

    但在调查完兄长冤Si一事之前，安东是不会轻易让自己Si的。

    虽然被猎魔师抓住辫子是意料之外，但值得庆幸的是，猎魔师将对声波武器的诊疗结果告诉了自己。

    否则安东可能一辈子都查不出兄长被lAn杀的原因。

    声波武器怀孕後声波攻击消失对树敌无数的席尔雷斯是偌大的弱点，因此绝对不能外流。

    只要针对这点来想，叛国罪背後的原因就呼之yu出。

    当初安东查出叛国罪除了兄长以外四人轮班的日子在「声波武器例行实验」的期间内。

    再透过先前与医学部的审问得知——最初发现声波武器有身孕是她怀孕两个月的时候，然而堕胎确是四个月了。

    而在这相隔两个月的时间间距中，席尔雷斯必定也曾意图力挽狂澜、调查真实内鬼，但却是未能查出——这点从席尔雷斯采取毫无根据的「lAn杀」来处理就能够推敲一二。

    由当初声波武器堕胎的日子开始往後推算，正巧那四人轮班的那天就是声波武器怀孕两个月的时期。

    这下子书面证据确凿，答案很明显了。

    ——被处以叛国Si罪的这四人，是因为在「声波武器例行实验」中得知了声波武器失去攻击力这件事情才被灭口。

    而专属贴身照护声波武器的兄长就更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因此才造就了被处以叛国Si罪的五人。

    但是萨尔德不可能不知道lAn杀一事多少会使军中传出他的负面评价，而且显然萨尔德并不在乎这件事。

    那麽就代表他更在乎的是lAn杀结果更深埋背後的某件事。

    原因一定是最终得利的那一方，那个获得利益的是谁？

    因为什麽而得利？

    安东不禁思考了起来。

    假设被高层得知军中残余内鬼，最先被为首试问的是负责三军的总将——也就是萨尔德。

    但若是萨尔德率先垄断了军中有内鬼的这个消息，那麽即使事後被查出军中曾经有内鬼，萨尔德即时的铲除也只会获得一个善於运筹帷幄的赞美。

    毕竟高层b起知道「谁会是内鬼的可能X」更关心「现在内鬼是否还在」的答案，达官贵人可没那个时间了解细节，能少一事便是一事。

    所以「有内鬼，但仅只查出嫌疑者」和「曾经有内鬼，但已全数消灭」，这两个答案高层更倾向於已解决事情的後者。

    政府只关心有没有处理後的结果，而不会想知晓处理问题时过程是否正确。

    结果论一直都是社会所信奉的真理。

    即使埋藏在已解决问题底下的，是无数人民的屍T。

    ——呵，原来这就是席尔雷斯三军总将的作风吗？

    越是深入调查，安东就越清楚为何瑞德斯大人要安东代替他处理这次案件——无非就是如同副官所警告的会被席尔雷斯灭口。

    而瑞德斯早就算到这一步，所以才刻意让安东假冒瑞德斯。

    但之所以会被灭口的原因，不是因为安东调查太过深入，而是萨尔德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这麽做。

    ——在侦探找出放跑声波武器的真凶後，将知道太多的侦探和犯人一起送进坟墓，才是最简单乾净断除後患之道。

    安东通过调查知晓了萨尔德平时处理事情的作风，虽然安东早已知道瑞德斯将自己派入军舰的事情不离十就是会丧命，但依然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哼，这就是我最终的用处阿。」

    间谍永远无法获得美好的结局，因为不管怎麽挣扎，最後都只能被敌国和自己国家夹杀。

    毕竟间谍处於中间者，回到哪一边都是疙瘩般碍眼的存在。

    而这就是身为间谍永远无法改变的命运。

    另一头的猎日回到专属自己的客房时，窗外已响起了夜晚清脆的蛙虫鸣唱。他推开窗看着几乎快被掩埋在夜暮中的新月，忍不住用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