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一场雪 (第5/5页)

   这样的声音，在这个时间点显得格外突兀，马厩内的气氛渐渐变得紧绷。

    西利亚屏息侧耳倾听，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眼神迅速扫向一旁仍然虚弱的少年。

    少年微颤抖，这种声音对他而言过於熟悉，他知道这一切的SaO动是为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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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马厩门口的芙蕾雅则是懒洋洋地倚靠着木柱，视线沉静地望向外头，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不耐。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地开口：「来得b预想的快。」

    「这是……？」西利亚问，声音压得极低。

    「还用问？」芙蕾雅冷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这种提问根本多余，双手抱臂，斜睨了一眼乾草堆上的少年。「有仆人逃跑......您觉得呢？」

    西利亚的心一沉。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身旁的少年身上。少年感受到她的目光，抿紧了苍白的唇，他的视线垂落，像是想将自己藏进乾草里，手不自觉地颤抖。

    这时，马厩的大门被猛然推开。

    晨光洒入马厩，映照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步伐稳重，蓝宝石袖扣闪着冷光。他站在门口，眼神如刀，准确地扫过每一处角落。

    他的目光本能地扫过马厩内部，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巡查，然而，当他真正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骤然停下了动作。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躺在乾草堆上，身上盖着毛毯，苍白的脸sE显示他的身T状况欠佳。西利亚坐在他的身旁，身边一堆沾血的绷带，而在一旁，芙蕾雅则是抱着手臂，倚靠在木桩上，嘴角g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起来像是在等着欣赏一场即将爆发的好戏。

    这一刻，马厩内的时间彷佛凝结。

    格兰站在门口，瞳孔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像是被这场景狠狠敲了一记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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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视线从这个受伤的人身上滑过，再看向西利亚，然後停留在抱着双臂看戏的芙蕾雅身上。

    一片静默。

    然後，他缓慢地x1了一口气，眉头微微cH0U动，似乎在努力消化这荒唐的一幕。

    「……有人可以解释......现在是什麽情况？」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某种压迫感。

    西利亚缓缓站起身，直视着格兰的目光：「这个人受伤了。」

    格兰的眉头皱起，「您知道他是谁吗？」

    「一个受伤的人。」西利亚的语气没有丝毫迟疑。

    「不只是受伤的人，他是逃亡的仆人。」格兰的声音压低了一点，「您现在将他藏在这里，知道这代表什麽吗？」

    西利亚毫不退让，语气依旧镇定：「我当然知道。」

    「那麽您应该清楚，我必须上报此事。」格兰语气低沉，像是已经在做最後的劝告，「这不是任何人能隐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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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您去报告的话，他就会Si。」西利亚的语气透着坚定。

    「这是规则。」格兰强调，语气不容置疑。

    「规则……」西利亚皱了皱眉头，语气平静得异常，「规则就是对的吗？」

    格兰微微皱眉，「这不是您该质疑的事。」

    「为甚麽不能？」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退让，「如果所有人都说这是规则，就没有人会去想，这些规则到底是不是应该存在的。」

    「这不是您能改变的事。」格兰的语气依旧冷静。

    「……格兰先生，我一直都不喜欢这里。」她的语调没有起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格兰愣了一下：「小姐，您这话是什麽意思？」

    「我不喜欢这里的规矩，不喜欢那些所谓的礼仪，最不喜欢的，是这里的仆人常常不被当rEn对待。」她的指尖微微收紧，强压着什麽似的，「如果所有人都习惯了，那不公平的事情就永远不会被改变。」

    格兰沉默了一瞬，然後低声道：「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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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麽，我没资格cHa手，我之前……也试着对这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知道，这就是这个地方的规则。」西利亚微微x1了口气，语气变得更坚定，「可是现在，我应该闭上眼睛，假装没看到吗？」

    「如果连我这样的人——在这里有身份、有姓氏，都选择沉默，那那些没有选择的人，就只能一辈子低头下去。这就是您希望的现实吗？」

    格兰看着她，眼神微微变化，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了什麽。

    她深x1了一口气，握紧拳头：「他就在这里。他可以活着，格兰。要放手不管他.......我做不到。」

    「……您为什麽对这个人如此执着？」他的声音微不可闻，像是一声叹息。

    「这不是对他执着。」

    她直视格兰的眼睛，语气坚定到几乎有些刺人，「这是我作为人该有的反应。今天是他，明天也可能是您、是我、是任何一个人。只是因为他是仆人，所以我们就可以假装他不值得被救吗？」

    格兰怔住了。

    空气瞬间沉了下来，像是谁往他x口挤了一把雪。

    像是有什麽东西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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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

    一种压抑而凝重的沉默，在寒冷的空气中扩散开来。

    格兰没有立刻说话，推眼镜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拍，才缓缓落下。然後缓慢地转开视线，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刻意避开某些东西。他的视线扫过马厩内部，目光淡然，却细致地检查着四周的环境，最後，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视线停留在躺在乾草上的人。

    但他的眼神只停留了一瞬间，随即移开，像是什麽都没看见一样。

    「……我来这里检查。」他语气像是在例行公事般地开口，「小姐正在照顾马，而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然後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继续说道：「——没有任何异状。」

    西利亚怔住了，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像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然後，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格兰先生！」不假思索地，她向前一步，张开双臂，直接抱住了格兰。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像是出於最单纯的直觉。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x口，像个终於放下心来的孩子，少年愣了一下，芙蕾雅则是嘴角微微上扬。

    温暖的T温透过层层衣料传递过来，让格兰的身T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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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看着这个突然抱住自己的小姐，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斟酌要不要说什麽，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推开她。

    「总管大人也有这一天啊。」芙蕾雅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语气带着淡淡的调侃。

    她站在不远处，双手抱x，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g起一抹浅笑。格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点，像是想反驳什麽，但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少年一直沉默地看着，直到这一刻才终於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他看着西利亚为了他违抗规则，甚至为了他拥抱这个看起很有威严的总管。

    他无法理解。

    这样的世界，从未出现在他的记忆里。有人为了他，对抗整个秩序——他甚至不知道，这样的保护，是不是梦境的一种。

    「那麽，小姐，我的检查已经完成了。」格兰的语气如常，然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马厩，彷佛刚才真的什麽都没发生过。

    但在踏出门口时，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补充：「小姐，马匹最近需要注意保暖，别让牠们冻着了。」

    西利亚微微一怔，然後笑了：「我知道了，格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