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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穿到死亡线5(1哭完2哭系列) (第2/2页)
个脊背都在发麻。白越不敢再看他,但仍然惦记着自己身上卷走的被子,一边抹眼泪,一边窸窸窣窣扯下被子向苍衡递过去。 两人之间空气一时仿佛被抽空。 不知过了多久,苍衡艰难地从那种冲击中缓过来一两分,眼泪汪汪地斟酌了一下措辞,极度心虚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白越迅速地瞟了他一眼,头一低,再不敢吭声,只有泪水啪嗒啪嗒串珠一样往下掉。 苍衡问不下去了。耷拉耳朵的白越彻底遮蔽了他的双眼。他盯着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把对方连人带被子往怀里一卷。白越“唔”地一声,撞在他胸肌上。他反手把人死死摁紧,自我催眠一般喃喃道:“不重要了,不重要了……从今以后,你哪都不去,就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像上辈子那样了……” “这一次你一定是安全的。一定万无一失的安全。” “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我失去白越会后悔了。” “因为你后悔过。” “但是,你不知道吧?白越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知道那个结局,还是跟了你。” 长夜。 归来的“他”背着白越打开摄像机,却出乎意料没有再看到对方示威的影像,只看到了与他面对面的自己。 黑暗之中,顶灯的光倾泻而下,将“他”割裂,嶙峋的线条锋利而高傲,如镜子撞开狭长的裂缝,不知成了谁的剑。 投影于半空的黑暗与四面的夜色天衣无缝。 他靠在走廊默然与虚空中的影子对望,半晌,手一抖,摄像机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 背后的房门打开一条缝。 他不敢回头。 身后的呼吸像踮脚的小猫,压抑着不敢惊扰他,只是悄悄贴过来,一点点贴紧,与他的呼吸相依偎。 那一霎,失去光源的走廊成了无边的迷宫。 他恍惚看见夜色流云,呼啸掀起无数尘埃向身后疾掠而去,而他头重脚轻跌进循环的回廊,命运轮转,他再一次回到这一世再见白越的那一天。 那一天白越刚刚出院,和冯决一起回到基地,他在房间内醒来,门外路过的alpha们对白越嘻嘻哈哈,挑笑说:“喂,白越,裤子脱一下。” 他气得一把将白越拽进房间。 白越战战兢兢地跪下来,隔着裤子舔舐他的性器,然后问他:“是舔得不舒服吗?直接做也可以的,深喉也可以……” 那双眼睛诚恳到像是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结局一样,就那么再一次把自己献给苍衡,正如他上辈子也曾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不计后果。 苍衡想,如果不是这辈子命运的轮盘中落入一颗意料之外的骰子,让未来走向不可知的另一种方向,那白越一定会毫无疑问、毫不犹豫地再一次为自己死在荒漠。 他根本就是一把火,一把烧在长夜的篝火,执着望着流星的蝴蝶,镣铐磨得见骨仍不知疲倦向十字架献上舞蹈的痴傻囚人。他在繁华世界里受尽折磨,却从始至终望着他心目中的光一意孤行。若他不能得到眷顾,那他最后会没有声音地烧尽,成为无人知晓的灰烬、风沙吹走的断翅、锁链间沉默的枯骨。 他的全部,毫无保留,都献出来了。 身后的呼吸是克里特岛迷宫外的线,牵着苍衡一步一步地走。良久,终于慢慢带着他走回有光亮的地方。 他一开口是枯哑的声音:“是我吵醒你了吗?” 白越拈着他的衣角:“没有。” “做噩梦了吗?” 白越还是道:“没有。” 苍衡苦笑一下——他问得也是多余。白越怎么会说有?白越是最不会提自己的苦难的人。上辈子被扔在荒野之前,他最后时刻不还是在乖巧地说“好”吗? 想到此,苍衡的胸腔再次绞紧了一瞬,曾经贯穿白越的触手此刻仿佛猝然也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疼得有些窒息,举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胡乱想道,当初白越是这样疼吗? 不对,应该更疼的。那为什么还要向着这样的结局再来一遍? 他心思一团乱麻,嘴上却还在下意识地喃喃嘱咐:“……走廊冷。你快进去。” 是不是别无选择? 是不是其实也想离开,或者至少想过要离开,但是想尽办法之后,发现其实无路可逃? “嗯。”白越靠着他的背应声,音量小得像兔子喘了口气。然而应过之后,却没有马上行动。 1 苍衡沉重的心跳渐渐缓和下来,继而神智一丝一缕回笼,他才注意到白越没有动。于是轻声问:“怎么了?” 他问时没敢回头,眼眶有些热,便仰面朝着天花板,把眼睛阖起来。白越极小幅度地拽了拽他的衣摆:“……主人一起。” 苍衡抹了抹眼睛,转身将白越打横抱起,依言回屋。白越攥着他衣襟,略一迟疑,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苍衡呼吸一顿,旋即便于夜色之中悄悄收紧了臂膀。 把白越重新塞进被子里后,他跟着躺下去,隔着被子将手搁在白越腰上。白越活似一团小毛毛虫,一歪一扭拱着身子向他靠近过来,直到鼻息相抵。 他望着黑暗中白越的方向,良久,也不知道白越是不是已经睡去,才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自语一般道:“白越……你是不是不长记性啊……” 未料怀中那团并未熟睡,闻言“唔”了一声,爪子勾紧苍衡睡衣,将脸贴过来蹭了蹭。 苍衡微微一顿,继而干脆低头一吻,随后就着那个吻不清不楚地问:“你说你是不是不长记性?上辈子都那样了……这辈子怎么还……”话音到这里打了个搁楞,停了足有一秒,才继续说下去,“还跟着我……” 他说着底气骤然弱下去。幸亏此刻夜深,漆黑的房间中谁都看不清谁,否则白越又要愕然见到一个兔子一样红了眼睛的苍衡。但即使只是听着,他也依然能听出问话里的哭腔。他不确定地道:“……主人?” 苍衡又碰了碰他的唇。 那是一种很生涩的姿势,像是情窦初开未久的少年第一次笨拙地去吻喜欢的人,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贴贴,就像手拉手,只不过是用嘴唇代替了其他部位的皮肤,蜻蜓点水,一触即分,丝毫没有早已谙熟床笫乐趣的情侣该有的旖旎挑逗。 1 但两人奇异地都没有感到违和。白越回应了苍衡的触碰,好像生来就该如此一般天经地义。 “白越是主人的。”他从被子里挣扎伸出手,去够苍衡的手,先捏住指尖,然后一点点往上,攥紧。 心底忽然痒了一下,说不上是痛还是欢愉,他只觉得像电打过,一下子有种令灵魂尖叫的快感。就像被苍衡贯穿的无数个日夜,像结痂的伤口里冒出一棵小草,探头探脑开始望向血rou淤泥以外的地方,光明的地方。 苍衡猛地反手把白越握紧。 那一瞬间他其实想问:如果我不是你的主人了,你会走吗? 如果我从最初的那一刻就给你自由,如果我不要你为我焚烧殆尽,如果我背过身等待你的选择,那么你有没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就此远走,再也不想见到我? 但话到嘴边,悬崖勒马。 掌心里的温度平和稳定,如同长明的灯塔,把湍流里的他锚住,直到风雨慢慢平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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