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鹅。 (第4/4页)

也替他开口解释。

    “就说你怂！”夏伯伯看着贺瑜一脸的紧张害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是只说了给你做过饭。”夏伯伯无奈开口解释，“那我也没问其他的啊。我不就问谁做的好吃吗。”

    宋星仪轻轻点了点头。

    “您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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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伯伯被别扭的东也不是西也不是，对着面前空落落的院子，指着分坐在长桌两端的两人：“一个假，一个怂。”

    “怎么你们俩是有什么掀过对方天灵盖儿的仇吗？一个坐这边一个坐那边，夹菜不别扭吗？”

    宋星仪尴尬着，编了个拙劣的借口：“我看雨。”

    “你呢？”夏伯伯又指指贺瑜。“你干啥呢。”

    贺瑜放下筷子，又拿了起来。

    “你坐我对面。”夏伯伯指着木桌空空的长边，“再把那边的菜往小宋那儿摆摆。”

    贺瑜放稳碗筷小心翼翼地挪了，端了桌子那头的一盘豆角，又把剩下的菜往宋星仪那边推了推。

    夏伯伯看着贺瑜的小动作，揶揄了宋星仪一句：“爱吃豆角啊。”

    宋星仪眼神忿忿，贺瑜慌忙又开了口：“我真什么都没说。”

    贺瑜一顿饭吃的心七上八下，嚼碎了嘴里的花椒才品出来别样的香料味。又不能吐桌面上。贺瑜看着和夏伯伯聊的正欢的宋星仪，收回了向夏伯伯要张纸巾的念头，默默咽下了那口呛人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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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到一半，夏伯伯硬是要拉着宋星仪两人喝二两米酒。这俩人还没动，夏伯伯已经进肚子里七八杯。

    “行了行了。”夏伯伯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招呼着洗完了盘子又去扫地的贺瑜。“别扫了，就那样吧。”

    “我给你们找把伞啊。”

    夏伯伯的话这次没说准，这场雨虽然来得急，退的却缓。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雨还淅沥着。

    “给。”夏伯伯把伞塞进了贺瑜手里：“就找着一把。那把灵灵拿走了。”

    “你去把小宋送到家，然后，等明天再把伞给我送回来。”

    贺瑜被夏伯伯推着往外走，站在院子里，看到了同样被推出来的宋星仪。

    夜雨潇潇。

    贺瑜慌忙撑起了伞，挡在了宋星仪身上。

    “快走吧！”夏伯伯站在门廊下朝两人摆手，“耽误我睡觉！”

    宋星仪站在伞下叹了口气，朝夏伯伯点了点头：“您早点休息。”

    “行了快走吧！”

    夏伯伯没再理他们，闪身进了屋里。

    贺瑜撑着伞，裹着宋星仪清瘦的身形。刚走到门口，夏伯伯的大嗓门又冲了出来：“别忘了给我还伞！！！门带上！！！”

    贺瑜被惊得一个踉跄，伞面上的水差点洒了一身。

    宋星仪轻轻笑了声，带上了夏伯伯家的竹木栅栏门。

    山间小路没有灯，星星也不在天上。

    贺瑜打开了手电筒照着路，跟着宋星仪慢慢走。

    两侧是不知名的浓色矮树。叶子像凤尾草，一阵风过，轻纤的黑色剪影零零落落颤动着，耳边恍惚听见一串小小的音符。不成腔，是檐前铁马的叮当。

    这个寂寥的雨夜，贺瑜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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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星仪在斜前方带路，收着手臂，抓紧了身上的棉质衬衣。

    贺瑜轻轻问了句：“你冷吗？”

    身前人的脚步停了下。宋星仪说：“不冷。”

    贺瑜略带尴尬地点了点头，轻轻哦了一声。

    “那你喜欢下雨天吗？”贺瑜又问。

    宋星仪这次没有停下脚步，答得很快：“还好。”

    “……哦。”

    贺瑜又僵僵地哦了一声。

    贺瑜在宋星仪身后绞尽脑汁，没话找话：“你喜欢白天还是晚上？”

    宋星仪听着他的问题越来越离谱，转过了身：“你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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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瑜撑着伞，垂下了手臂。

    宋星仪的脸在黑夜里光影分明，宁静的双眼亮亮的，抱着手臂，抬头定定地望向他。

    “我想问……”贺瑜看着他的脸，走了神。

    “嗯？”

    “我想问。”贺瑜吞了下口水，头脑混沌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问，”贺瑜终于想到了一个显得没那么弱智的问题，“我做的饭很难吃吗？”

    宋星仪呆住了。

    Beta突然转过了身。

    贺瑜匆忙又举起了手电筒照着路，跟在了宋星仪身后。贺瑜等了一会儿，宋星仪没答话。他实在找不出其他的问题，只好又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我和夏伯伯谁做的饭更好吃？”

    宋星仪脚步很快，带着贺瑜拐上了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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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就在不远处，旁边也有了路灯。宋星仪看着路面上重合了三分之一的两个人影，低低说了声：“你。”

    “什么？”

    贺瑜没听清，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宋星仪飞快地逃离了伞下：“我到家了。”

    当时租的是本地原住民的房子，宋星仪站在门前，对着昏暗的路灯光找钥匙。贺瑜慌忙又给他撑住了伞。

    门锁喀哒打开，宋星仪推开那扇栅栏门，却没往前走。

    雨还在下。

    贺瑜以为他是不想淋雨，又不想让自己进家，伸过了手：“你拿着伞吧。”

    宋星仪背对着他，突然喊了他一声：“贺瑜。”

    “嗯？”贺瑜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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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星仪转过了身：“我没有被鹅吓到满山跑。”

    贺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件事，脑海里闪现出他被鹅追着慌乱的脸，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知道。”

    “不信算了。”

    宋星仪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冲进了细雨里。

    屋子里的灯亮了，又暗了。

    贺瑜转过身，踏上了潮湿的路。

    水洼亮闪闪的，晃得贺瑜霎时心头一颤。

    贺瑜的心狂跳着，突然回过了头。

    雨声淅淅。叶片下蜘蛛吐就的，是贺瑜仲夏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