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且求,求而得_06-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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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2 (第2/2页)

面对汾香惊慌指责,也忘了要回什麽,愕然直瞪向叶涛。

    这跟她所想的完全不同!

    不只是李綪,就连汾香也想不到为何自己沦落至此,她心慌意乱,心跳直梗上了喉头。

    她似乎又听见了司制的话在她脑海中盘旋。

    你会後悔的。

    不!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子的!

    陛下……陛下看她的时候是那麽温柔!那般的平易温暖!不可能会这样对待她的!是……一定是李綪!一定是她!是她策划了这一切!

    汾香奋力扭身,想要挣脱这俨如铁链扣上自己身上的阶级,却依然怎麽甩也甩不开这个她百般设法挣脱的「奴」字。一旁的茗苇更是吓得花容失sE,哭叫着,话都说不清了。

    「红妃娘娘,」容和不知从何处端着食盘走至李綪席前,接着上肢俯弯,金质四角浅盘上静躺着,一碗琉璃剔透,流转着花样光泽,汤药躺映她的容貌。

    「汤药是新煎,请娘娘饮。」

    李綪凝着明显还蒸腾缕缕轻烟的汤药,是热着,刚煎煮的。她不由开始反覆推敲到底是哪个环节错了。

    汾香散发时,侧脸有几分像那个人──这不就是她被拔擢为御前g0ngnV的原因吗?

    方才汾香进来时,不只是窦贵妃的反应,思妃和柔妃的脸sE也变了,叶涛的目光柔和也明显想到了那处。

    这些都对了,那麽为什麽?

    为什麽叶涛会杀了她?

    他不正是因为喜欢、信得过汾香,才把她调来盛香殿盯她喝这汤药的吗?

    不正是因为想透过汾香的侧脸想着那一个人,才日日来盛香殿,再除了侍寝之外的时间,几乎都让汾香跟着伺候了?

    那麽现在又是为什麽?

    「红妃娘娘。」容和又出声唤道,不急不躁的,「请饮。」

    李綪修得短的指甲掐着指腹,神情却没有掀起半分波澜,一手抄起琉璃碗。

    「陛下!陛下!不是汾香!真的不是汾香——是红妃!是红妃蓄意陷害汾香的!」汾香厉声叫屈:「红妃从未叫汾香几时起,是今日!就今日故意让汾香迟上汤药的!是她陷害汾香的──」

    被汾香直指的李綪手端着琉璃碗,黛青绘得飞扬锐利的眉目此时静谧无波,俨然是把被迫收鞘的剑刃。她依然没有开口火上浇油,仅是直直看着叶涛,仰头一口喝尽汤药。

    「朕的g0ng里,」似乎没听见御前g0ngnV叫喊的冤情,也没有关注李綪到底喝汤药了没,叶涛继续摩挲着扳指,眸光深瞅着扳指上的龙型凿痕。「不需要为了私慾轻慢职责的g0ng人。」

    「陛下——奴婢是无辜的!奴婢没有!奴婢在您身边多久,一直以来都尽忠职守啊!陛下──啊!」汾香痛得哭了出来,肩胛手臂的拗折是b做粗工还要痛,她起不来,只能看着自己的泪水不停落下,落的是痛楚,是不甘,是恐惧,然後泪水就被汤药渍耻笑。

    这座金碧辉煌的g0ng闱,来往光鲜亮丽的妃嫔,衣食无忧,诱动她起心动念之後,再讪笑她的不自量力。

    不该是这样子的,不该是这样子的……不该是这样子的!明明该是她领着圣命入後g0ng的啊!

    明明该是她受到帝王怜惜,李綪受到责罚打入冷g0ng,而她就可以直接入g0ng当贵人,甚至可能可以顶替盛香g0ng!不再当任何人的奴仆!

    「这还知道自己是个奴婢。」窦贵妃环x冷眼打量着汾香的装扮,对照起她自己的说法,不住笑了。「穿着盆底鞋赶路?本g0ng倒是头一次瞧着。」

    「再怎麽像,到底是东施效颦。」柔妃用丝帕掩住唇,看着眼前被自己活活害Si的姑娘。

    「又是一个迷醉辉煌,还不知道惦量自己几斤两重的蠢货。」思妃撇开眼,不再去看一个被自己的美梦杀Si的nV人。

    梦,终究是梦,才会特别地美。

    汾香勉力抬首,梨花带雨的,一滴滴沿着姣好的颜面滑落,以前会关注她些微变化的帝王却已经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汾香,怠忽职守,轻慢红妃,只顾非想,不守己。」容和捧着空了的琉璃碗来到叶涛身侧,弯身正声禀道:「今日晨时二刻,汾香与其从茗苇於尚药局多取了茺蔚,此物用於调经活血,祛瘀止痛,称是癸水不顺自用。不过尚药局职守药官称二人之sE不见慌忙,不似要赶着送药给红妃娘娘。」

    他每说一句,就令汾香的脸sE白上一分,愁云惨雾得连她的声音、思绪乃至於方才的志气都被剥夺,连骨带r0U的。

    从前,她被帝王的一句话而拔擢。

    此刻,她被帝王的一句话终结了这一生。

    事实就是──她再也无法得到一眼的圣眷。

    「都是汾香!都是汾香的主意!跟奴没关系、跟奴没有关系!跟奴——唔、唔唔!」茗苇凄声哭喊陡然遏止,她口里被y挤了一团白巾,纵然不是养尊处优,但是身子根本抵不住神龙军粗暴的对待。

    尤其是临Si镣铐的枷锁,谁也无法抵御得了,挣脱得开。

    「御前g0ngnV之所以有仆从,除了是身为nV官的品阶,更是为了提点nV官自己的身份,相互提点本份。」皇后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转向了帝王,然後双手交扣,压向腰际,优雅轻点,轻启素唇唱点罪状:

    「当日妾於尚功局司制坊识人不清,便让陛下收为御前g0ngnV,妾有罪;之後未有所视察其人言行与居心,妾有罪;经日未能T察红妃及罪人於盛香殿之异状,妾亦有罪──还请陛下责罚妾的失职之罪。」

    「皇后是T恤朕,何来有罪?若是有人因此攀咬皇后失职,也太过愚笨,此事与你一点g系也没有。这会有人恃宠而骄不尊主位已有些时日了,眼下又不自量模仿杨监独nV……」叶涛展露笑颜,立身亲自扶起皇后,柔声一字字清晰说着:

    「自是该Si。」

    尾字方落,四名神龙军直接强拖起她们,紧盯着帝王重新落座,然後看着他轻轻别了手,幽幽长叹:

    「拖下去了,省得传出去W了杨监家小姑娘的清白名声,以後还怎麽嫁人?」

    「诺!」

    铁索战甲随踏步撼地震响,衣鞋拖曳过的挣扎声痕与肃杀无异,nV人模糊的呜咽渐行渐远,直至被浩荡的g0ng闱吞噬而尽。

    「这天下只需要真的馥馡,不需要赝品充当。」叶涛环视终於又回归清净的船舫,一一看过神情都回归风平浪静的妃嫔,扬声笑问:「众位Ai妃,你们觉着呢?」

    「陛下说的是。」由皇后起头,其余妃嫔齐声回道:「馥馡是天下独一的馥馡,汾香仅是万般众香之一。」

    所以,Si不足惜。

    叶涛朝李綪举起龙觞,眉目柔情,暖得像是席间上的鲜鱼汤,顺喉舒坦,与T温融於一T。

    「红妃,这些日你受委屈了,希望你别怪朕惩治得太慢。」

    登时,每一对眸子都在看她,李綪目光低敛,缓缓平举起酒爵,扬眸直视着她完全看不透的帝王,再一次接下这一份炙手圣宠。

    「妾谢过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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