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承父业_剧情14你要一辈子跟着我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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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14你要一辈子跟着我吗 (第2/2页)

    他们早已无话可说。

    以前纪凌会提醒他注意身体,询问接下来的行程,讲些可听可不听的话。

    如今白秦离他近点,他都浑身紧绷,大约在意识到曾经那些当着他面的暴行是故意为之以后,每每稍有一点亲密接触,他都僵硬地克制着退避的冲动,因为退避无用,白秦总能让他无处可逃。

    白秦对他很少用称得上“折腾”的招,只是让他明白,失去他的偏爱以后,他会来到怎样一个位置上。

    同样处于白秦身边,纪凌却是重温了多年前的感受。

    曾经在获取白秦的信任,与他彻底站在一起前,他便度过过一段无比小心的日子,一举一动看着白秦脸色,伪装出受恩惠后忠诚的面貌,面对防不胜防的试探,身陷漆黑一片的泥潭,是仇恨支撑他待在他身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攫取信任,为他出生入死,活得如履薄冰。

    那时候他接近白秦,只是为了利用他复仇,越靠近他,便越是怕他。

    白秦的名字在东方,比起家族之主,更多人将之视为庞大帮派的头目,毕竟家族的名号太远太大,与多数人毫不相干。

    由于百年前的战争与改革,东方诸国拥有了抱团遏制黑道家族在本地的发展的能力,却难以管到鱼龙混杂的地下党帮,白秦明面上管理企业蒸蒸日上,背地里利用帮派之名为家族扩张发展势力,是有目共睹的。但他既疯狂又克制,不曾真的让家族成员大肆入侵,打破东方势力间的潜规则,又肯分享利益,于是政府也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发动警力,伺机逮他和白家的尾巴。

    许多人怕他,许多人恨他,许多人敬他。

    白秦给纪凌资金援助,投资的是他的未来,有派人监视,但纪凌要见他一面都难。他念书,在帮里打下手,回去和一批人接受秘密训练,忙忙碌碌。

    后来跟在白秦身边时,也认识了一些同伴,算是黑暗时光的宽慰。

    其中一些人死了,一些人生不如死。

    再后来,他已经习惯了跟着他,不知不觉的便不再怕了。

    到如今。

    外边大雪纷飞,白秦带着他到地牢,叫他看清那个童年玩伴熟悉又陌生的脸时,他几乎无法呼吸。

    白秦踩住那只没有指甲的手,慢悠悠地碾过去,凄厉的惨叫响彻牢房。

    纪凌浑身血液仿佛冷凝,僵在那里。

    明明跟着他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

    只是曾经在这里的,要么同样是恶人,要么是白秦的敌人。

    锁链穿过囚犯的琵琶骨,将他钉死在墙上,白秦皱了皱眉,下一秒,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纪凌望着那张扭曲的脸,以及血rou模糊的嘴,张口失声,一股磅礴的、不知何时开始积攒的力量堵在胸口。

    白秦没有转身就避开了他的拳头,小刀和手枪就收在衣间,他一样都没用,就这么跟骤然爆发的纪凌扭打在一块。

    狭小的牢房里打得砰砰作响,白秦躲闪着他彻底失控的暴怒,这个温顺、冷静、柔软的人终于被他逼到极限,连表面的冷静都无法做到了。

    “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白秦,你这个混账,你这个怪物!”纪凌两眼通红,青筋暴涨,浑身发抖。

    “我确实是。”

    白秦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想。

    他一直都知道,纪凌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只是他以为用不着在意这个,他会一辈子跟在他身边的。

    看来怪物和人是不可能走到一块的。

    今早,白念筝传来的,从纪凌那找到的足以动摇白家基业的情报,以及截获的秘密通讯内容,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机里。

    谁都不能撼动白家,他不允许。

    他铸下的错,他亲自补正。

    “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白秦轻松地侧身闪过他毫无章法的攻击,反拽住他的手臂压在地上,“我只是在让你品尝违背诺言的代价。”

    “诺言,什么诺言?我有什么诺言用得着跟你遵守?”纪凌无用地挣扎,大吼,几月以来压抑的痛苦尽数发泄。

    白秦顿了顿,语气更加平淡,“那就为你随口的话,付出代价吧。”

    他说话越是古井无波,越是瘆人,纪凌本能地一阵战栗,下意识的便知道,他要做相当可怕的事。

    白秦给他打了一针麻醉,让他眼睁睁看着他戴上手套,走向昏死过去的囚徒。

    如果他是医生,定能救死扶伤无数。

    如果他是学者,他的学识空前绝后。

    可他是白秦。

    惨叫,昏厥,强制清醒,惨叫,昏厥,注射药物,强制清醒,沙哑如破旧风琴的惨叫,寂静如死亡的昏厥。

    然而没有死,成为一团血rou的人还活着。

    白秦自认不如白安琳精于此道,毕竟他并不从折磨中获得乐趣,只为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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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纪凌眼中,台灯惨白的光线照亮血色的工具,照在他冷白的脸上。

    途中,白秦时不时问那个人,“你记得小时候住你隔壁的那个男孩吗?他姓风。”

    “他爸爸是警察,他mama患了癌。”

    “你会不会在他待在家里时敲他的门,拉他和他meimei出去玩?”

    “你们玩什么,警察抓匪徒?你扮警察多还是他扮得多?meimei老是当人质,应该会吵着当警察吧?”

    “你们玩的小沙坑还在吗,你堆城堡的时候,他只堆了一个小盒子,说是爸爸mama奶奶meimei和他的家,你笑了他吗?”

    “他很讲义气吧,明明是你乱跑迷路了,他找你找到半夜,但你们一起回家的时候,他还是对你爸爸说,是他拉着你去玩了。”

    “他成绩是不是还行,比你只好一点?你爸总拿你跟他比,你不服气,跟他打了一架,很愧疚,但是又不好意思道歉吗?”

    纪凌听着他对自己小时候的事如数家珍,认真的神情,如同一个无比关心他的人在向他最好的朋友了解他的过去。

    而那个中年男人,起先还会混乱惊恐地点头,后来只剩凄厉尖啸,骨头与rou勉强连接着,伴随一声弱过一声的哀鸣,白秦最后问,“你长大后才知道,他们一家后来惹上小混混被杀了,你很遗憾吧。能再次见到的话,你想对他说抱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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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凌看着那一堆模糊的血rou颤了颤,完好的眼珠缓缓移向他,四目对视。

    对方认出了他。

    刹那间,那双被折磨得空洞的眼睛迸发出极度剧烈的憎恨,像是要将他的心脏捏碎焚烧殆尽。

    下一刻,那目光伴随最后一声尖锐哑叫熄灭了。

    白秦手里的针刺进两个眼眶,让他活生生痛死了。

    纪凌眼前一片血色,瘫在角落,浑身冰冷。

    连愤怒也褪去了,唯剩恐惧。

    白秦屈膝弯腰,吻了吻他的下颌。

    如撒旦洗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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