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含有奇奇怪怪xp的all空铜仁饭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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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4页)

城府极深,三两次谈话间,他的底细就被我摸了个清清楚楚。我坐在铺着软垫的靠背椅上,想着他们什么时候会被关进我的精神病院,助我完成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人体实验——心狠手辣的商人不会留着不忠于他的人。可怜这位长子还并不把商人看得太重,还想着要为自己的家族谋一个看样子更有前景的出路。商人对权力的追求越狂热,参与到我伟大实验中的人越多。我甚至希望那商人能再丧心病狂一些。我喝着上好的黑咖啡,令人兴奋的苦味在我的舌尖弥漫,我感到我的神经有些不同于往常的怪异。

    这种诡异的振奋感一直持续到我被安排好的女仆带到花园中时,咖啡因让我甚至有闲心敷衍走在前面的那位轻蔑的继承人,漫无目的地将疏疏落落的杨树林映入眼帘。密密麻麻的鼠尾草看样子有些艳俗,在潮湿微冷的风中散发着致命的甜味与芬芳,混着窸窸窣窣的虫子的鸣叫声,搅弄着我的神经。我有一种神秘的预感,这不知所谓预感像是要冲破我的脑袋。而很快,我就知道这种来自缪斯的灵感昭示着什么了——

    我看到一个少年,一个在树下的男孩。

    这本身没什么奇怪的,我早就知道这男孩幼年丧母,父亲在他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就死于与邻国的战争中,一直是他的叔叔——也就是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中年人,将他抚养至今。他的不幸似乎与生俱来,但是我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那类人,因为即使这样,客观来说,他依然比街上那群偷我钱包的孤儿好上不少,最起码他能悠闲地坐在树荫下,为逃避繁重的课业偷个懒。

    不过,这男孩的样貌应该会招到不少贵妇,或者某些有着不良嗜好的放荡贵族的喜欢。十四五岁的男孩身上并未显现出成年男性身上那股带有侵略性的气息,身材纤瘦,甚至称得上是柔弱,但仔细瞧,却能发现他身上经受锻炼过的痕迹,譬如手臂上薄薄的一层肌rou。优美的肌rou线条,如同古希腊时期的雕塑一般流畅。优美而又昂扬的容貌,简直让人忍不住将金色的桂冠亲手戴到他的金发上。他被鼠尾草和蝴蝶包围着,恍惚间像是给我注射了致幻剂,让我以为他拥有了某种神性。

    此时,我注意到走在我前面的那位继承人的右手渐渐地蜷曲,紧握成拳,我一直顺着他那发白的指尖往上瞧——一直瞧到了他紧绷的嘴角和眼睛。我秘而不宣地瞥见他的眼神,复杂,炽热,扭曲得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兄弟,倒像是在看……

    啊,原来是这样。我玩味地笑了。

    那男孩像是察觉到了我不加掩饰的目光,抬眼,直直地看向我。

    他的眼睛生得不错。我有没有提及我有一些解剖的小癖好?

    4.

    空知道医生对自己所做的一些事很不寻常,就比如说,空偶然发现医生在“治疗”他的时候会使用大量的镇定剂,用量仅仅在让他不至于死的程度上。

    空躺在手术台上,白炽灯在他的眼帘留下黑紫色的影子。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空知道,医生又在注射药剂了。他毫不掩饰,明目张胆,不断地推进针管中的药剂。空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沉重,这是昏睡的前兆。

    “……为什么要给我打镇定剂,医生?”

    刺眼的白炽灯让他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在他迷蒙的视线中,医生露出了隐隐约约的微笑。医生慢条斯理地拭去空眼角的泪水,将空针管扔进垃圾桶,并未回答。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医生只是利用他来满足自己某种的癖好罢了。空知道,医生在催眠他,而很多情况下,空并不能认识到多托雷究竟给自己下了怎样的心理暗示。或许他知道自己被催眠的事实也是医生想看到的呢。某种奇特的香气又充斥在他的鼻尖,他仿佛能闻到医生身上那股带着让人作呕的,浓烈的甜味......简直就像被蜜浸透了的腐烂果实。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简直像个疯子?”

    医生摆弄着他手上的高级腕表,男孩的话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耳朵里。腕表的玻璃倒映着惹眼的灯光和医生隐隐微笑的面容,不知名的情绪在他眼底酝酿,被男孩的话搅合得混沌一片。

    “谢谢,经常有人这么说呢。”

    他看向空,觉得空这幅模样很可爱,无害、毫无攻击性,即使对他心存芥蒂也无可奈何,这样一种情景所促发的兴奋感在多托雷的神经间游走弥漫,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简直就像注射了成瘾性药物一样。医生仍然兴奋地想,他开始用他瘦削冰冷的手指去抚摸空的头发,看着耀眼的金子从他的手中滑落。这简直就像是他亵渎了......他紧抿着嘴唇,尽管这让他显得更为刻薄古怪;他的嘴唇干燥,他感到自己嘴唇上细密的纹路。他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口冷水,却像是酒精一般让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内部脏器的炽热。

    他拿起铅笔,一笔一画,在布满细纹的纸上勾勒出带有神圣隐喻意味的线条。他写下了一个拉丁文单词,后意识到自己究竟写了什么后哑然失笑。他凝视着已然迷迷糊糊的少年,用血管密布的手抚摸空的脸颊。

    和我一起堕落吧。

    医生亲吻少年的发丝,亲吻着他的额头与面颊,最后在空苍白的唇上印下如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他看到空金色的眼睛渐渐失了焦距,自己的面容出现在那样的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恍然间,他觉得自己也进入到了鼠尾草所营造的,充斥着深不见底欲望的幻觉之中,成为了一只可悲的蝴蝶。多托雷的手轻轻按在空的脖颈上面,感受着血管收缩和舒张时的触感。

    多托雷时常会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刀时的感觉。他仿佛成为一个亡魂,在月下的原野里不断地去寻觅,追猎着什么。唯有让锋锐的刀身染上暗色的血迹,他灵魂中的躁动才能平息。时常地,他会在自己从容不迫的表面嗅到一丝不安的气息,这种不安如同催化剂一般助长了他的偏执,到最后竟让他染指血迹斑斑的疯狂。而多托雷欣赏着自己的怪异,就如同他欣赏着自己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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