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第3/3页)

原谅他，外出工作了以後很少来看望。」

    「债务……都还清了吗？」

    宋哥摇摇头。

    「几乎不可能还的，只能等人Si了以後自然消失。他哥哥和姊姊都怕债主找上门，所以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而且就在上个月，黑道还真的来过，当时是阿杜开的门，我也在场，想想真的满恐怖的。现在爸爸只剩阿杜和他mama在照顾着……」

    宋哥突然顿了一下，掰着指头数数。

    「不对喔！还要算我一个，所以是阿杜、他mama和我三个人轮流照顾着。」

    「你见过他爸爸了？」金力争略感吃惊，半张着嘴。

    「对啊，不过我们还是骗他说我是男护理师，怕他承受不了。喔，我还帮他换过尿布、上过厕所呢！像这样腿脚无力的老人家，要这样从背後扶着……」

    宋哥站起来兴高采烈的示范，但金力争其实没有很想学会这种卫教小知识。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哥。

    「你受得了？」

    「受得了啊！有什麽好受不了的？啊，不过老人家小便乱洒的时候确实挺脏的，手沾到会黏黏臭臭。」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知道阿杜他们家的状况以後，你还愿意……」

    金力争不太敢把话说完，但宋哥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偷偷告诉你，我想过喔！想过要不要分手，然後溜之大吉。」

    宋哥沉Y了一下，抓了抓脑袋。

    「嘛……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父母双亡、继承大笔遗产、唯一的亲眷除了伴侣之外再无旁人的富二代。」

    宋哥很三八的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样子。

    「希望阿杜投胎以後可以变成超有钱的富二代，这样我下辈子就可以少奋斗五十年了！」

    ……讲得一副好像阿杜如果来生是富二代的话，还会理所当然地跟宋哥交往一样。

    看着金力争像个无机物一样毫无反应，宋哥朝他微微一笑。

    「金毛，你觉得谈恋Ai的资格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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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啊。」金力争几乎二话不说的回答。宋哥听闻笑了一下。

    「我觉得是勇气喔！是和一个人携手共度各种困难的勇气。」

    听见宋哥这麽说，金力争有点生气。那你有勇气跟这张脸谈恋Ai吗？这跟说「出门旅行需要的是勇气不是钱」有什麽差别？你用勇气付机票跟旅馆的钱啊！

    金力争不知道该接什麽话。其实他没有很想听宋哥和阿杜的放闪话题，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麽。

    如果是以前的金毛，那肯定能想到什麽超有趣的话题，然後不停不停的说下去吧？

    「我不是金毛。」思及此，金力争脱口而出。

    看着宋哥惊讶的神情，金力争顺势胡说：「其实我是父母双亡、继承大笔遗产且没有其他亲戚的超级富二代。」

    ……这样你会愿意跟我交往吗？

    他还是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问了又能怎麽样呢？宋哥又不可能突然背叛阿杜。就算他真的如此做，那阿杜怎麽办？好不容易才跟阿杜和好，金力争不想、也不愿意再跟阿杜翻脸。

    可是，金力争如鲠在喉。其实他真的很想问──就算只有一丝的可能X也好、就算是如梦似幻的妄想也罢，宋哥有没有那麽一瞬间，真的想过跟他在一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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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究没有勇气问。

    宋哥笑了。

    「会讲这种话，你怎麽可能不是金毛？」

    是啊，这一定是那个幽默风趣、人见人Ai的金毛会讲出来的话。而不是现在这个自卑、负能量、想法Y暗wUhuI、连恋Ai的资格都没有的金力争。

    连宋哥都b较喜欢像欢乐小丑一样的金毛不是吗？

    金力争想附和的跟着笑，却发现自己在发抖，眼睛里逐渐盈满了泪水。他抱着膝盖，把自己收得很紧，缩成小小的一个。

    「我讨厌我自己。」

    宋哥轻轻的m0了m0他的背，让金力争cH0U泣声更加停不下来。

    「你真的很努力了呢。」

    宋哥说着，却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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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人生就是得不停、不停的奋斗。再怎麽难看、肮脏，都得努力装模作样的奋斗下去，没要让你休息的意思，真是残忍。」

    金力争哭了好久。他把脸藏起来，不想让宋哥看见如此不堪的自己。但宋哥不以为意，只是一直默默的轻抚着他的背。

    终於，金力争哭累了。他抬起头时，身上的衣服已经Sh了一大片，沾满了他的眼泪和鼻水。

    「宋哥，我最讨厌的童话是丑小鸭。」

    金力争低声说。

    「要是丑小鸭最後没有变成天鹅──难道就没有人想过，丑小鸭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天鹅……」

    「是吗？可是我觉得丑小鸭很厉害耶，不管他有没有变成天鹅，不管是在一群鸭子里还是一群天鹅里，他都努力奋斗着鸭生，还拥有一个以自己为名的故事。」

    宋哥不嫌他脏，用自己的手抹了抹金力争脸上的鼻涕，对着他哭丧着的脸说：

    「我觉得你笑的时候很好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