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始终不渝 (第1/2页)

    东汉永甯二年Y历二月十二日西元121年yAn历三月十八日，正在养病的太后邓绥觉得JiNg神好多了，就趁着这一天恰好是民间传说的百花生日，走出了长乐g0ng。她不仅观赏g0ng苑中处处绽放的杏花、李花、桃花、棠棣、蔷薇等绚丽春花，也乘坐御辇到章德前殿去，接见侍中、尚书等机要大臣。

    稍後，瘦骨嶙峋的邓绥移驾去巡视太子寝g0ng的修缮工程，确定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才返回长乐g0ng。时至中午，邓绥却仍然保持着不吃午膳的习惯，只吃了一块胡饼垫胃，喝了两杯荼水提神，就在长乐g0ng的书房内亲笔下诏，宣布大赦天下，并且赏赐金钱、布帛给在慎陵守墓的先帝贵人们，以及宗室亲王、公主、朝臣们。

    邓绥在诏书中写道：“朕以无德，托母天下，而薄佑不天，早离大忧。延平之际，海内无主，元元厄运，危於累卵。勤勤苦心，不敢以万乘为乐。上yu不欺天愧先帝，下不违人负宿心，诚在济度百姓，以安刘氏。自谓感彻天地，当蒙福祚，而丧祸内外，伤痛不绝。顷以废病沈滞，久不得侍祠。自力上原陵，加咳逆唾血，遂至不解。存亡大份，无可奈何。公卿百官，其勉尽忠恪，以辅朝廷。”

    这封诏书等於邓绥的遗书。尽管邓绥振笔疾书时，毫无咳嗽，感觉很有起sE，但自从永甯元年西元120年Y历腊月中旬，她去原陵祭祖而染上风寒以後，病症就一直没有断根，反倒越来越常咳血，吃遍了御医所开的名贵药剂皆无效，难免使得她对己身病情悲观…

    邓绥唯恐当下陡然提升的T力是廻光返照，才赶快把握可能是此生最後一次神清气爽的时机，交代遗言。写完这封诏书以後，她继续盘腿坐在低矮书桌前的席垫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感慨自己能力再强，到底强不过命运...

    不过两个月之前，邓绥还在为平复边疆、岁还丰穰的功业而志得意满，庆幸摄政十几年来总算解决了各种天灾，相信必能在未来二十年之内，由国泰民安进展为国富民强！孰料，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她的健康状况急转直下！

    除非有奇蹟出现，否则，邓绥自知必然无法再活二十年，甚至要再苟延残喘两年都难！对於来日无多，邓绥不但懊恼不能带领刚刚从乱世好转为治世的大汉皇朝迈向太平盛世，也悲叹不得陪伴蔡l终老…

    邓绥原先以为，自己能为蔡l的晚年带来幸福，怎麽也预料不到，b他小十八岁的自己反倒会去得b他早！蔡l既重感情，又已年近六旬，可受不受得了Si别的打击呢？

    就在邓绥暗自伤怀，满心难舍蔡l之际，g0ngnV榴儿走进长乐g0ng书房来通报：“启禀太后，龙亭侯求见。”

    邓绥一向必定接见蔡l，但这一次尤其迫不及待，而不由自主脱口说道：“他来了！快，快请他进来！”

    蔡l这次走到邓绥面前时，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的青玉瓶，其中cHa着一朵红YAn的牡丹花。乍看之下，很令人惊讶，因为牡丹花期未至。然而，当蔡l屈身行礼请安时，邓绥再定睛一瞧，就认清了这朵牡丹乃是纸花。

    “平身！”邓绥匆匆依礼回应，随即忍不住问：“蔡侯爷今天为何要送纸花来呢？”

    “因为今天是百花生日，可是牡丹花期却尚未开始，所以，微臣送一朵纸花来，好让太后今年提早看到牡丹花。”蔡l郑重答道。

    “噢，你是怕朕活不到榖雨时节，看不到今年的牡丹花了，才送纸花来给朕看的吧！”邓绥有感而发。

    “敬请太后不要说丧气话！”蔡l连忙劝道：“太后只要好好静养，一定会康复的！”

    “要是真能像你说的那样，那就好了！”邓绥颓然叹道，接着转眼望向榴儿以及其余侍立周遭的几名g0ngnV，嘱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朕有话要私下跟蔡侯爷谈。”

    等到g0ngnV们都退出去以後，邓绥就朝向蔡l招手，小声说道：“你过来这边坐吧！让朕靠一靠！朕今天东奔西跑一早上，中午回来又写了一封诏书，好累！若不是病入膏肓了，哪会做几件事情就这麽累？”

    蔡l听了，没有回话，只是依言走到邓绥一侧，先把手上的瓶花放在邓绥面前的低矮书桌上，才在邓绥身边坐下来。蔡l一坐定了，邓绥就倒入他怀中，任由他双手环抱。

    “这样舒服一些了吧？”蔡l温存问道。

    “嗯！”邓绥欣然点头答道，随後望向书桌上的瓶花，由衷赞美道：“好漂亮的纸花，简直跟真的牡丹花一模一样！”

    “太后喜欢就好！”蔡l微笑道：“这是臣用自制的纸，浸胭脂染红了，再剪出花瓣形状，一瓣、一瓣拼成的纸花。”

    “原来，这是你自己亲手做的！”邓绥惊叹：“牡丹花的花瓣特别多呢！做这一朵纸花，你要花多少时间呀？”

    “花多少时间都值得，不眠不休也值得！”蔡l恳切回道：“只要能博取太后一笑。”

    “你呀，”邓绥往蔡l身上依偎得更紧了一点，轻叹道：“为什麽，总要对我这麽好？”

    这是邓绥荣升太后以来，初次在蔡l面前把自称从“朕”改成了“我”，让蔡l听得顿感受宠若惊！

    蔡l默默玩味邓绥的“我”字，隔了片刻，才悠然答道：“我在八年前就说过，我的余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