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称 (第6/9页)

像是一只残破的蝶翼，精致美丽，又伤痕累累，在狂风里固执地支撑着，不肯收起。

    而到底是为什么而伤，只有那些消失无踪的回忆还记得。

    忘了什么，究竟忘了什么……这个吻如此温柔熟悉，可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也曾得到过？

    你抓住了周瑜的衣角，开始无意识地回应。柔软的舌尖试探地描摹过每一条细微的唇纹，试图摸索他唇瓣的形状，也试图摸索失落的曾经。

    笼壁的金光洒在相拥而吻的二人身上，角落的花卉悄然舒展花瓣，零落的绘卷和工艺品靠在一起，莫名营造出几分温馨的气息。

    也许被这个囚笼困住的，不止是你。

    五、四、三、二、一……又过了一个时辰。

    膝上的绘卷还停留在第一页，你将它合拢，目光投向金雀笼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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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挂着把蝴蝶样式的锁，你试过，只有特制的钥匙才能打开。

    而那个能打开它的人今天还没有来。

    长久的监禁生活消磨了身体的感知，你也不清楚现在是不是到了该用膳的时候，但周瑜不该还没有来。以往从睡梦中醒来，就能看到他，听到他清浅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醒了？”

    再数一个时辰。

    你怀疑是自己数数太快，让时间也加急了走，刻意把默念数字的速度放缓，慢吞吞地推动时间向前。

    又快到一个时辰了吗？再数慢一点……

    啪嗒。

    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的同时你就放弃了计数，脑海里堆叠如山的数字顷刻消散，眼前只余门锁前衣袂飘飘的那个人。

    周瑜端着盘子进来了，衣摆的轻纱飘动如烟，让他看上去恍若谪仙。

    你却觉得他的脸色较昨日更白了，甚过细纱绢纸，看不出半点血色；伸出的手也像是更骨节分明，手背凸起的青筋延伸着，像蝶翼上蜿蜒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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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他看上去，病骨支离。

    “你今天来得晚了，我很饿。”

    你看着周瑜将一道道菜布好，低声开口。

    “……抱歉，在处理一些事。”

    是什么事要处理这么久？你没有问出口，目光不着痕迹地寸寸扫过周瑜的衣袍，仔细打量后悄悄松了口气。

    他穿的还是雪色的长袍，若有血迹，星星点点的，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好在并没有。

    桌上的菜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从开胃的酸梅到餐后的糕点，每样菜式都搭配得很精细。你从周瑜手中接过碗筷，指侧难以避免地蹭到他的手指。一阵凉意从接触的部位窜上来，你哆嗦了一下，差点没端稳手中的碗。

    “……你的手好冰。”

    “你弄错了，”周瑜淡淡地将你最喜欢的菜挪到你眼前，“是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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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戒指还是手，你们都清楚得很。

    但目前的情况不容你对他有更多的关心，金丝雀的身份让你的担忧看上去都是那么不合时宜。

    你沉默地往自己嘴里一点一点扒饭。软糯的饭粒被嚼烂咽下，一碗饭很快见底。心口却有什么东西堵着，喝汤也顺不下去。

    “吃菜。”

    一双筷子伸过来，把那些你一口未动的菜蔬夹到你碗里。你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拨到一边，继续吞咽剩下的白饭。

    吃得太急，喉咙里堵着的饭团噎得你眼泪都流了出来，只能放下筷子咳个不停。周瑜的叹气声很轻，手掌抚上你咳得一颤一颤的背，温柔地替你顺气。

    可咽不下的就是气。气周瑜有事瞒着你。明明已经病入膏肓，还在你面前假装云淡风轻。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你赌气将面前的碗推开：“不吃了。”

    不吃了，如果他不把生病的事讲清楚的话。你气自己对周瑜无法遏止的关心，但更气他明明都做到了这一步，让你的世界里只有他，怎还敢将这么重要的事瞒着你。

    现在的举动就像小孩子在无理取闹——不吃饭，要谈条件。但会有用的吧。你心想，哥哥那么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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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吃一点。吃完的话，今天带你出去逛逛。”

    周瑜的语调很平淡，所说的话却如平地惊雷。你猛然抬起头，望着周瑜的眼神怔怔。他倒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狭长的眼尾挑起一点笑意，抬手揉揉你的发顶。

    动作轻柔，如拂过湖面的微风。

    “吃吧。”

    你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无论是为着寻找逃跑的契机，还是从无尽的囚禁中抓住片刻喘息，你都会应下周瑜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条件。

    本就合你喜好的几碟菜很快见底，你接过周瑜递给你的栗子糕，贝齿轻咬，甜软的粉糕很快化开来，唇齿留香。

    临近自由，原以为的急不可耐却没有出现。你晃了晃脚，踝上的锁环轻轻磕上腕骨，鸣声清脆。

    要出去，也就失去了刚才质问他的契机。

    你想你的哥哥还是比你聪明的。也许他就是拿准了你的心思，才选在这一刻提出这个诱人的条件，巧妙地回避了“生病”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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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最后一块栗子糕咽下肚，你讶然地发现自己竟还保持神智清醒——这次的饭菜没有下药。

    你看着周瑜从袖袍里拿出那枚精致的钥匙，俯下身捧起你的玉足。

    ……就要可以出去了。你伸出双手，不受控制地抓紧身下的软垫，齿列咬住口腔内的软rou，在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屏住了呼吸。

    咔嗒一声，脚踝上的锁环裂成两轮半圆月，咬住你的野兽终于张开了口。

    锁链卸下，周瑜的掌心还贴在你的肌肤上，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

    “……走吧。”

    白雾飘渺，如香炉里散出的烟被冻成了华霜，凝结在半空中。桂植兰竹、亭台回廊笼在纯白的轻纱下，像往水墨画上倾了杯牛乳。

    你试探着伸出指尖点了点面前的白雾，手指穿过无形的纱帐，触碰不到虚拟的梦。

    眼前的一切都太过虚幻，你每走一步都感觉如坠云端，被抛在身后的金雀笼反而凝实起来，成了能让你脚踏实地的安稳。

    不，不对。你咬了咬舌尖，发麻的痛意拉扯回动摇的意志，你将目光投向庭院另一端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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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雾里你看不真切，但似乎……院门没有落锁。

    你攥紧了藏着袖中的珠钗。

    那钗头被你磨得尖锐如刃，轻轻一戳就能陷进柔软的皮肤，你自己按在指尖上试过。

    周瑜身上交错不清的疤痕忽然从眼前闪过，漂亮的瓷器偏生有蛛网般数不清的裂痕，他曾笃定地说都是你留下的。你有一瞬心慌，连忙将手里的珠钗攥得更紧，不让它因为手心的汗滑落。

    这次不会了。只要划伤他就好，你只是想逃出去。

    只要能推开大门跑到街上，让众人看见你并没有失踪，一切就结束了。你还是可以……还是可以继续做他的meimei的。

    肌肤黏腻贴合的画面篇篇翻过，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