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是归处_第九章:原来都是谎言-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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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原来都是谎言-3 (第1/1页)

    义卖的商品以任选的两个手作饭团和一杯厨房煮的红茶为组合,在街坊邻居与基金会员工的捧场下很快销售完毕,提供用餐的教室一时座无虚席。

    何安安原本注意着苏进的动向,却因後来选购的人增加,需要时时照看孩子递餐收钱,同时注意周遭有无状况,着实分身乏术,而中途又发生几个小朋友说要去上洗手间,唯独林诚没回来,问同行的孩子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她担心出事,把手上的事情交给司清言後便前去寻人,彻底把苏进抛到九霄云外。

    没在厕所看到林诚,她焦急地在院里绕圈,却迟迟找不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最终只剩下孩子平常不太会去的院长室和办公室没找过,决定赌一把前往看看时,她在去程遇到了原筱涵,看起来正好是从办公室的方向来的。

    「原老师,你来的路上有看到小诚吗?」

    「小诚?我不久前有看到他,应该已经回义卖场地去了。」

    「好,那我回去看看。」转身要走时,她被一个忽然萌生的念头阻止,「原老师,请问你与院长共事的过程中有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吗?或是发现育幼院拿到的捐款……有什麽问题吗?」

    「好像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款项运用我都有记录下来,每个月给院长过目。」原筱涵思考了会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若以常人的思维判断的话,院长其实一直都满怪的,看上去事情老是放着不处理,关键时刻却还算可靠,一些劳心劳力的活动也愿意亲为,很受小朋友们喜欢,你看这麽多年育幼院不都好好经营下来了吗?」

    「这倒也是。」何安安还想继续问下去,又担心这麽做会让原筱涵觉得奇怪,进而告诉何岳。

    「发生什麽事了吗?你以前都不太会问这类的事情。」

    「没有,只是上次去参加拍卖会後开始对育幼院的运作有点好奇,而且我那天虽然是陪院长参加,但姑且代表了育幼院,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又想到要是我爸以後不做了,这间育幼院该怎麽办。」

    「原来是这样。」原筱涵温柔一笑,「你不必担心,到时候自然会有新的院长递补,这样说也许很无情,但这些工作并不是非谁不可,当然我自己也是。人会不断替换,但育幼院会持续存在,所以这些孩子始终会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最後再问个问题,我刚刚看院长的车不见了,原本以为是缺东西有人去买但好像不是。」

    「这个啊,是车子很久没保养了,所以院长中午就说要趁有空赶快开去保养。」

    「看来是我多虑了。」

    结束与原筱涵的对话,何安安返回活动场地,果真见到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林诚乖巧坐在司清言身边的位置上,只是JiNg神看起来有些恍惚,手紧紧抓着司清言的外衣,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受到什麽惊吓。

    但当她询问发生什麽事时,小朋友仅说出一段话,「院长叔叔和……」声音戛然而止,彷佛有令他恐惧的东西扼住喉咙,堵住所有气息流通,任她如何探询盘问都无法再获得更多讯息。

    她不再询问,轻抚小朋友的脑袋让他的颤抖逐渐平息。

    活动顺利落幕後众人着手清扫,将环境恢复如初,等到一切都完成时已经接近傍晚,年纪小的孩子早就显露疲态,哈欠连连,幸好原筱涵想得周全,让厨房b平时早一些准备好晚餐,孩子们才能在所有工作结束後立刻享用美味的饭菜。

    何安安与来帮忙的志工一道离开,这时疲惫感才攀上肩膀,感觉只要躺下就能一秒入睡。

    脑子正想着乾脆略过晚饭直接ShAnG去,余光发现走在後方的身影停了下来,她也跟着止住步伐,司清言回望着育幼院,褐sE的眼有光在跳跃,傍晚的风是温热的,却已不似白天灼人,她的目光从他下颌线到飘动的发丝,再至他整个侧脸,夕照衬托下宛如JiNg细的工艺品。

    她总觉得,司清言经常像这样子看着某处若有所思,回想起来,他第一次造访育幼院时,也用同样的目光注视因为急着吃饭而跑远的何岳。

    如今有限的线索与细节,一个个都指向了她的养父。

    「司清言,关於育幼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她往回走向司清言,「杜盛楷跟我说可能有人正利用新尔、基金会及育幼院在做一些非法行为。」

    他垂眸,琉璃sE的光闪烁如星子,「不,我不知道这件事。」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为什麽你每次都露出好像早就认识我爸、知道这间育幼院的眼神?你说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难道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吗?」

    她问得急了便没控制好语气和语速,听起来就像在质问,而在那一瞬间,有GU刺痛感如雷击般穿过大脑,令她痛苦得停下,陌生的记忆如涌泉从深处窜了上来,冲击着她的神识。

    小孩子凄厉的哭喊与什麽东西打在皮r0U上的声音声逐渐清晰,真实得连她背上的伤都痛了起来,接着稚nEnG的嗓音带着哭腔在脑海中响起,刺激她尘封的记忆。

    何安安花了数秒才认出那是小时候的自己。

    「爸爸,同学说我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说我根本不是爸爸小孩。」

    「他们乱说,你看你明明就和爸爸一样长得这麽好看。」

    「可是他们一直笑我。」

    「下次再有人笑你,就揍他们两拳。」

    画面转换,年幼的她与何岳在b现在稍微乾净的院长办公室里缝补泼了洞的沙发,她模仿父亲的样子穿针引线,笨拙地将洞口缝合,等她学会了,何岳就将剩下的也交予她处理;木桌椅坏了,何岳就带她去购买、辨识材料工具,回来後自己动手修复,从家具到卫浴设备,从脚踏车的汽车,能修则修、可用则用,经常弄得一双手满是伤痕。

    小小的她也问过为什麽不能换新,何岳的回答是育幼院的钱是要用在其他地方的,所以一切都要物尽其用,再後来,她也学会了打扫做饭。

    「可以翻修换新的地方那麽多,为什麽都没有动静?」

    「——了解这几年的资助状况,育幼院不该是这破破烂烂的状态。」

    「听起来你爸很像从小奴役你耶。」

    「这情况终止,大约是基金会纳入新尔旗下的时候。」

    「新聘的厨师和营养师都很专业。」

    她微微弯身按着前额,所有神经有生命似地突突跳着,就快想起什麽。

    「当时会计决议对误差做了处理。」

    「原本是新尔财务部副理,这次拍卖会出了不少力。」

    「是在饭店酒吧里沾上的吧。」

    「先生,育幼院里禁止x1菸。」

    碎片一一拼接起来,何安安胡乱抹去额角沁出的冷汗,强忍着剧烈的头痛跑了起来,把司清言少见显露惊慌的叫唤声抛在身後,在路口拦了车直直往上回举办拍卖会的饭店去。

    一进到大厅,她便来到楼层标示前由下往上确认,心跳不断加速,随时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当她终於找到酒吧所在楼层,看见右侧的禁菸标志时,绷紧的心神瞬间化作感到既荒唐又悲痛的一笑。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啊,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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