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是谁拯救了谁-3 (第1/1页)

    何安安的讯息到达司清言的手机时，他只差几公尺就要抵达医院，感觉到震动便先靠边停了下来，从兜里拿出手机。

    画面上显示着杜盛楷三个大字。

    先前为了与杜盛楷确认在育幼院发生的犯罪行为，他从何安安那儿「拿到」了号码，为方便日後联系就存了下来，但後来他们都没再和对方有一丝交集。

    在他们眼中，彼此都是需要警惕的存在。

    「喂，杜先生，你找我什麽事？」

    「安安有跟你在一起吗？我打她的电话是关机状态。」

    对方的听起来有些急躁，和他所知从容自在的形象不太一样，他下意识把话筒拿离耳边确认自己没有眼花看错来电讯息。

    「没有，她现在在医院陪昨天困在火场里的孩子，我现在正要过去跟她会合，发生什麽事了吗？」他继续往前，脚步加快些许。

    依他和杜盛楷的关系，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会为了联络感情而通电话，他直觉是调查有了进展，而且必须尽快通知到何安安。

    「我们查了下原森那间公司，实际的交易纪录也只有少少几笔，大部份是和我们新尔的往来，可说是没在运作，而他的负责人的员工名册几乎都是造假的，逐一查访真的存在的员工大家都说没在这间公司就职过，然而在这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件事。」

    司清言进到医院按下电梯键，看着楼层数字缓慢减少，心情如同小火慢煮煎熬无b。

    「在公司收掉後几个月有个人就到了小蜜蜂任职，直到今天。据我所知她掌管育幼院许多营运事项，要在善款上做手脚应该会b其他人方便。」

    「你指的是……」

    「那个叫原筱涵的nV老师，我们认为她跟何岳、苏进等人是一夥的。」

    他快步走出电梯向林诚的病房去，打开房门却不见何安安身影，只有林诚还躺在床上安睡。他知道她不会随意放林诚一人，便拦住经过的护理师询问何安安是否有留话，接着又直接挂断电话查看手机，才终於知道她回了育幼院。

    重新拨通杜盛楷的电话，同时急匆匆跑出医院，「何岳和原筱涵为了拿东西回育幼院，她也跟着去了，说要听她爸爸亲口告诉她实情。」

    「她真是……」杜盛楷被挂电话的那口气还没出，就因司清言的话吓得一瞬不知道该说什麽，「这样太危险了！你去追她，我报警後马上过去。」

    原筱涵确认所有人都在另一侧，便朝房子里挥挥手，指示何岳将仍在昏迷的何安安背上车。

    何安安的嘴里被塞了毛巾，双手反绑在身後，原筱涵随後把刚拿出来的东西放进後座，把她遮了个严实，最後上了副驾催何岳出发。

    「我已经通知苏进了，他会在港口周边跟我们会合，等会儿会把位置发给我。」原筱涵从後照镜看了眼後座的何安安，「也不知道她过来有没有通知谁，我们得提早离开，等等快到的时候先找个地方把她连车子一起扔河里。」

    「需要做到这样吗？我们都要走了何必再背一条人命。」何岳发动汽车驶向大门，路上遇到现场采证的警消，大方停下来打招呼，对方知晓他与原筱涵是育幼院相关人士，不疑有他，只简单询问几句就让车子开了出去。

    原筱涵手臂撑在车窗框，支着下巴看向外头。

    「你真以为没人发现啊？那个新尔的副总肯定是察觉了什麽才会出现在拍卖会，後来又跑来育幼院对我们指手画脚。」她嗤笑，「而且哪有什麽计画是完美的，新尔要是有心查帐很容易就能看出端倪，顺藤m0瓜找到原森，再加上我们这一走肯定会有人来查育幼院了，能除一个是一个，然後早点逃得远远的。」

    「谁会想得到平常装得和蔼可亲的原老师，心里这麽狠毒，安安背上那个伤痕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也不遑多让，叫你收拾一下准备离开，你就放把火把育幼院烧了，让孩子能自然被移转到其他安置地，只是可惜为了拖延时间你还得当一下好人，没办法立刻除掉小诚。」

    她挑眉，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应该再晚点出来，让小诚多x1点烟。」

    「喂，那样连我都会Si在哪里好嘛，至少对多年的夥伴有点人X行不？」

    车子稳稳开上高速公路，逐渐远离城市，原筱涵时不时查看何安安是否有醒来的迹象，约莫二三个小时後，四周从山景转变水sE，天空渲染成红，撒满河面粼粼光彩，顺着河的流向已经能隐约看见他们要搭船的港口。

    几里开外人烟稀少，车子也是久久才有一辆经过，原筱涵看着手机上的座标让何岳往靠近海边的隐密处开，便见到一辆车藏在岩石下，苏进就坐在车头吞云吐雾。

    何岳降下车窗打招呼，却得到苏进不咸不淡的回应，「你们终於来了啊。」

    原筱涵下车後用力关起车门，一边从後座拿出要带走的物品一边解释道：「来之前遇到了一点事，那孩子发现我们的事了。」

    「那孩子？啊，你是说那个被何岳收养来装模作样的孩子。」

    「是啊，虽然早猜到她已经知道了什麽，倒是没想到她会直接来质问何岳，只好在走之前把她解决掉拖延一点时间。」

    苏进把菸捻熄扔进何岳的车里，「那就动作快点吧。」

    「你乱丢菸蒂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何岳接住菸蒂丢回苏进那儿，开了车门下车寻找可以卡住油门的物品，等他准备好时原筱涵和苏进已经上了另一辆车，催促他动作快点，他不满地碎碎念着，发动引擎把车向河边开近了些。

    海线接天，夕曛染红水面，似从空中留下血一般的泪水。

    何岳凝望远方，忽然有GU情绪涌上来。

    明知道後座的人还未醒来，他仍像是要说给谁听似地道：「我原本希望你永远不要发现的，但既然事情变成这样我也别无他法了，你就好好上路吧。」

    车子全速往前冲进河中，很快轮胎再无法触及地面，於水面载浮载沉，随着翻滚的红浪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