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她的容身之处-1 (第2/2页)

前吃了司清言做的巧克力蛋糕。

    现在想想，他是在兑现当年说出去後要带她去吃的承诺吧。

    尽管已过去二十多年，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

    而那些她放在心里的疑问，到现在还没找到机会问司清言，或者说，她提不起勇气问。

    她如今境地微小可怜，她怕自己无法承受更多打击，也怕自己成为司清言身边的一个W点。

    他是那麽一个美好的人啊，怎麽能与她一道呢？

    脚下踩到碎石令她绊了一下，思绪被强制拉回现在，抬头往前一看，才发觉自己来到了烧毁的育幼院前，hsE的封锁线将整座建物团团围绕。

    远雷轰隆，天空突降细雨，绵绵密密落在身上，打Sh她作画失败的木门，不成形的蜜蜂恍若这扭曲的育幼院不堪入目。

    她握紧装着补给品的袋子，咬住了下唇。

    如今处境再见惨状，情绪更加慌乱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她亦是同这焚毁的建物，摇摇yu坠。

    打伞在育幼院前站了一会儿，她才蹒跚离开。

    到家时，见楼下站了个人，深蓝sE的伞下身姿挺拔，雨势也压不过他的气宇轩昂，若不是那略有轻浮的态度与笑容，倒也是幅雨中美景。

    「你跑我家楼下来做什麽，杜盛楷？我能说的应该都说了吧。」

    「调查告一个段落了，今天是来跟你道谢的，我买了啤酒和下酒菜。」他晃了晃手中的塑胶袋，「我好不容易从开不完的会议中逃脱出来，你可要赏个脸别赶我走啊。」

    「我菜都买齐了，要来也不先通知一声。」她走进骑楼，收伞找钥匙，「算了，你上来吧，正好今天想喝点酒。」

    杜盛楷进了门，熟门熟路地移动家具搬出小餐桌，从厨柜拿了碗盘筷子，何安安刚把食材放进冰箱，回头杜盛楷已经准备就绪，开了两罐啤酒。

    「你这儿都没变呢。」

    「当然，我又没钱装修买家具。」

    「我们公司给的薪资明明很好，拼个几年也许还能买房呢，你真不回来？」

    「还提这个g嘛，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再提就把你扔出去。」她拿起铝罐就豪气地喝下一大口，醉鬼似的。

    「脾气这麽大，你刚是去哪儿了？」

    她用力把罐子往桌上一搁，震得桌上的碗盘跟着弹了一弹，吊起眼瞪他，脸上是大写的不悦。

    「行行行你不说就算了，别这麽看我。」

    「我，去了一趟小蜜蜂。」

    杜盛楷见她难得在这种事上坦率，收起嬉皮笑脸，口气也缓和了些，「你去做什麽？现在那里都拉封锁线了，也进不去吧。」

    「不知不觉……就走到那儿了。」她喝得又急又快，也没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醉意来势汹汹，没一会儿就红了脸颊耳朵。人人道醉後吐真言，何安安再怎麽牛脾气亦不例外，这会儿心里真有事，酒JiNg催化下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大家下班後都是回家，但现在我的家没了，以後该回去哪里？我的爸爸mama不要我，把我卖了，老爹也只是在利用我，轻易就可以把我丢进河里，我明明很努力，却被说出身不清不楚、是使手段上位，为什麽我这麽拼命，到头来所有人还是讨厌我、离开我了，现在连我可以回去的地方都被夺走……我到底，该怎麽做才好？」

    何安安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停下喘息就顺带灌了几口酒，从嘴角流出的啤酒与滑落的眼泪融合，汇聚下巴後滴落在桌面。

    她就像迷了路的孩子四处寻找着什麽，可是无论走了多久周遭仍是陌生风景，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杜盛楷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空有一副臭脾气，却像个傻子什麽都做不好，老天爷才会一再夺走我身边的东西？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还有地方愿意接纳残缺不全的我吗？」

    「若是问我，当然是有人全心全意接纳你的。」杜盛楷用面纸抹去何安安的眼泪，「虽然我想说我也是如此，但那个人似乎b我更在乎你，连自己的安全都可以不顾。你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大概不清楚，他为了救你跳进晚上的河里，奋力把你拉上来，救援人员给你做心肺复苏时他担心得连Sh衣服都没换，跟到医院後也不敢松懈下来。」

    「……但他也可能是为了找到当年的绑架犯才待在我身边的。」

    「你没问过他吧？」

    她把头垂得更低，「我不敢问。」

    「安安，如果他是有目的才接近你，才不会花时间跟你在一起、陪你做志工，更不可能为了救你而不顾自己，而且现在那些人抓到了，他有因此就不再与你联系吗？」

    她想起在住院几日司清言必至病房报到，代替她去看被安置到其他地方的孩子们的状况，拚了命把她从河里拉上来，在她意识模糊之际不断呼唤她。

    他陪她顾着育幼院的孩子，拨空参加几乎没有报酬的活动，在他人传闲话时站出来替她说话，跟着她在小巷吃平民美食，担心她的安危特意带着蛋糕跑来找她。

    何安安咬住下唇，guntang的泪珠不停不停滑落，怎麽抹都抹不尽。

    那是教她处理伤口、教她认药的小辉哥哥。

    是半生谎言中唯一在乎过她的人。

    呜咽溢出唇畔，她哭得收敛，却足以让人心碎。

    「是吧，你大可以提起勇气再拿出一次信任。」杜盛楷难得展现温柔，轻拍她的脑袋，「也要相信你b你想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