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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郡】采薇(下) (第1/3页)
远处J鸣,是一日之晨。 晷下之影不时挪行,如同花潋月与其麾下亲信马不停蹄的动作。花亦山上那重山层叠,便似尚书案上毫无章法铺盖着的案牍。 「尚书大人......再如何焦心,也要保重身子啊。」 「师妹,天sE已晚,群臣都回府歇息了。」 「花潋月......」 花潋月全当了耳边风,是亲信关怀也好、宣照的问候也罢,就连宣望钧、季元启等人的担忧,她也能打发掉。不知情者,必然美言尚书勤政;知情的人,怕是时时都想将她按回被褥中。 「师妹,歇歇吧。」宣望钧眼中全写着忧虑,毫无掩饰地看向埋首檄文中的花潋月,「你不Ai惜自身,首辅亦不乐见。」 花潋月总算将腰脊稍微挺直了些,但视线未曾移开,「若不如此,如何对得起昔日师恩?」 「师恩......仅是师恩麽?不惜向陛下请求赐婚?」宣望钧越发读不懂花潋月,彷若不曾认识透澈,「你做的赌注赢面不小,但......皇命难违。」 宣望钧意有所指,花潋月会心一笑,「我知生杀大权不在我手,可总要一试才知。」 宣望钧微叹,「时日不多了。」 前些天入了初冬,朝堂上便有人提起凌晏如一案,这案子一样是刑部经审的,从当初便给花潋月占了先机,一拖再拖。 有人总急着给凌晏如扣帽子,只有花潋月一派坚持证据有疑,不得妄下评断,这才延宕数月。宣照、宣望钧等人各有为难,无法帮上太多,至少不多踩那几脚,只是免不得底下急功近利的人「团结一心」,揣摩圣意,纷纷上了谏书。 承永帝怠於朝政已经是好多年的事,在季家变故後,至今仍是宣行之摄政。宣行之与承永帝不同,明面上让朝堂维续三派鼎立,暗地下则不断除去於他不利之人。宣照与宣望钧是皇室血脉,他可暂且不动,凌晏如就大有不同。 最後因群情激愤、众说成是,他便以承永帝之名,「无奈」地给花潋月下诏。只再宽宥半月,若是无法证明凌晏如的清白,便即期处决,不得再推延。这通牒无非是压垮花潋月的最後一根稻草,但她不能垮,她必须为他绝处逢生。 下了圣旨的隔日,花潋月便向承永帝呈上震撼四方的〈陈恩师育才堪为万世典范表〉,宣京街坊处处可见。其行文之间,孺慕依恋之情溢於言表,只字未提凌晏如含冤,句句泣血却令人哀痛不舍。 只是谏书必然惹人非议,花潋月位居高位,就和凌晏如一样,总有人想方设法地想拽下她,若想弹劾她,此举确是个莫大的纰漏。 故而,花潋月在做一场大赌注。赌她受过千锤百链後,可以防明枪暗箭;赌她手上的花诏录和一呼百应的花家之令,能够吓阻有心人。怨只怨,忠良之後,碰上这等事,也仅有如此筹码。 而谏书之中最为人所谈资的,便是花潋月向承永帝求一纸婚书。不仅是宣望钧,整个大景都不知道花潋月在想什麽,上表yu撼动帝王心?怕不是尚书素日劳累,脑子也烧坏了。可只有花潋月知道,能不能成事,是孤注一掷。别说承永帝和宣行之会否答允,要是凌晏如在此,大抵也会道她胡闹。 她想嫁予梦中心心念念之人是真,更想藉这不合时宜的请求转移所有看客的注意也是真,再加上谏表中所有叩谏,只要能打动承永帝,或是藉此混淆视听以争取时间,那都是好事。摆在凌晏如的生Si之前,婚事情Ai都无可匹敌。若真的因此出了差错,余下的,她都愿意一力承担。为了凌晏如走到这一步,又何所畏惧? 「你说她......写了什麽?」 「〈陈恩师育才堪为万世典范表〉。」宣照只是面无表情地复诵了一次,「她的心思,我想首辅应b谁都清楚。」 凌晏如抿唇不语,宣照便接着讲,「我已不在碧玉年华,不过几年後,你亦会步入不惑。」 「没有人能一直护住她。」宣照的话语几近一针见血,「她的景况,宸王应该已遣人与你说过了,我便不再多谈。而关於近期多位官员遭弹劾撤职之事,我与宸王皆尚未有十成十的肯定,你......本g0ng知道你自有分寸。」 「......多谢。」凌晏如微叹,这些天听了这麽多关於花潋月的消息,却没有一则是让他放得下心的,这又该如何是好? 承永帝并不是熙王案、暗斋之祸的背後黑手,充其量只是个牵线偶,宰制权并不多。可如今宣行之在明、暗斋和他无数的部属在暗,明里暗里腹背受敌,他不要花潋月落得和他一个下场。 「若有那日,便麻烦你和宸王了,凌某......在此谢过。」凌晏如深深一揖,宣照坦然以待,他这样不屈的人,与她在庙堂之上针锋相对至今,总算是为一人放低了姿态。 当然,这也算两人头一次没有半分心照不宣的共识。 「明日处斩?为何我这边没有收到半分消息!」花潋月刚罢朝,便因突如其来的消息怒火焚身。她一拍手中笏板,质问刑部侍郎,「底下的人何时不须报备了?刑部要你们这群饭桶做什麽!」 「尚书大人息怒!」大堂之下,侍郎与一众人列跪,花潋月的厉声斥责让他们没有人敢抬首,只是望着地板哆嗦,「臣实在是得了吩咐不能呈报啊......」 「吩咐?整个刑部除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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