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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说华人的事都会扯到全家,以这样一对会教小孩背弟子规的华人父母来说,就算有过什麽意见不和,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眼看自己的小孩因为律师费用而无法翻身,掏存摺赎基金,就算举债卖房子动用退休基金….什麽牺牲都做得到,而且做得彻底.

    知道爸妈的遗产价值後,在惊异之余,她曾经漫天臆想过,究竟这些钱对她会是什麽样的意义;她已经在父母的照抚下受完高等教育,有一技之长,能够自给自足,如果她这样平安顺利的过下去,那些钱看起来是”多余”的.於是,到最後,她的结论是,她的父母帮她准备了一个特别牢靠的”降落伞”,是在她急难时用来渡她过难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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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手”的意义倒底是什麽?不是那张什麽登记有案从美国政府哪个办公室印表机跑出来的公文纸,而是那一只每次都及时揽住她撑住她,决心坚定的”Iwillyoufall”的臂膀,而她,也会对他做同样的事–这不是”回报”些什麽–而是,牵着的这一双手,就是无论这是一条什麽样的路,都要互相扶持,一起走下去.

    她的心里,是无b的笃定;照连安给他的号码,她打了电话过去,恩格的助理马上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打来联络黎的案子;这让他对恩格那儿的专业程度立即产生好感;助理说今日之内恩格一定会回电给她.

    过了不到一小时,恩格回电给她了!她正在莉亚位子上讲话,赶紧几声抱歉冲回自己办公室里.

    恩格的声音非常清晰稳定,态度沉着温和,听得出来他思路敏锐,反应迅速但不会给人压力,与他对话,可以感受到他的专业,同时他耐心的导引话题,给她x1收和了解的时间,也给她发问的机会.

    虽然是完全不同的领域,而且是在电话上而不是面对面,但是恩格给她的感觉,竟然跟她第一次在诊疗室见黎时十分相似!她永远记得那时的Dr.Lih是如何耐心,温和,但专业,确切的跟她说明脑瘤的情形,手术的过程和预後,让她非常安心的把自己的问题交给他解决.

    於是,她马上知道,恩格会是一个黎可以合作的对象.

    因为她不是当事人,恩格非常有技巧的约略谈及这个案子的几个重点,但是不落痕迹的避开一些过於细节和关键的内容,於是,她知道这是该迈入下一步的时候了;她直接问恩格是否可以约定时间,让黎跟他当面讨论.

    恩格立刻回答当然,这样最好,他可以请助理安排.

    然後,他停了一秒钟,接着沉稳的问说:“你知道黎大夫的案子下次开庭是两个多月後吗?”

    这让她顿住,在恩格讲这句话之前,她完全不知道这个案子的进度;就算她毫无经验,但也有少许基本概念,知道”两个月”的时间在换律师是非常紧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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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答了不知道;她可以听得到她自己声音里透露出的疑虑和忧心.

    “我是想跟你说,“恩格的声音仍然沉着:“我知道下次开庭的日期,而我也有把握能准备好,希望你们能够安心.”

    这种坚定的自信和真诚的郑重让她觉得感动,也有笃定和信赖的感觉;她说了谢谢,然後就跟助理约时间,果真,好律师和好医生一样,时间安排上都很紧凑,最快能见到恩格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不然就是两周後–那几乎也等於不用见他了,所以她当下就决定约明天下午.

    然後,她直接问了助理:“如果我希望把黎大夫的相关帐单全部都寄到我这里,请问你可以安排吗?”

    助理马上非常礼貌的表示没有问题,她可以安排;专业和”面不改sE”的口气和语调,跟他们这些伺候大户的银行经理,或黎的助理安琪拉是同一个模子.於是她把全名和地址给了助理.

    通话结束後,她坐在位子上望着自己的手机,心神在许多事情上环绕了好一会儿.然後拨了电话给黎.

    “你还好吗?”他有讶异她打电话给他;他知道她下午通常都很忙,所以他不会在下午找她,但她打电话过来,他知道一定是有甚麽事情.

    “喔,我没有问题!”她轻快的回答,希望自己的声音和口气能让他放心,不会以为她是出了甚麽事.

    “那就好.”黎的语气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我是想问你,等会儿我下班後你有空见很快见我一面吗,b方说十五分钟到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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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考虑後,她的结论是,这件事情,不要花太多功夫来跟他说明,甚至,也不要给他太多时间和机会来反对,同时,她大概也不用对他m0m0头或捏捏手来说服,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一番两瞪眼,无论如何,他就是要接受这样的安排吧.

    她可以想像黎一定有些怔然,因为她从来没有约过这种不讲是为了甚麽的”神秘约会”,但是他也乾脆到知道不用在她上班时追问,她自然会在适当的时机跟他说,於是他很快就说:“没有问题,你要我在哪里等你?”

    她跟他说了地点;那是他们常去午餐的一个小餐厅,中午人山人海,到下班後城里上班的人都出城回家去,那里就非常安静适意,非常适合很快地讲一讲话.

    黎马上就说好,於是她说她离开办公室时会简讯他,他们就说了等会儿见.

    然後,她取出文件和表格,熟练地替自己在银行的信托帐户设了一个贷款额度;在领到遗产後,除了买房子,她对自己的”服务”,就好像对资产保本客户的建议一样,做一些保守的投资,买一些保险,然後成立一个信托,把流动资产都放进去,让可伊当受益人;如果此生她可以这样过下去–顺利的工作,自给自足,也把可伊照养大,那麽,她唯一的责任,就是把可伊教养成一个能够沉着面对和妥善管理这些资产的人.

    为了节税,为了保障受益人,通常信托设立後就起手无回,若需要用到信托里的资产,最容易,最快的方式,就是以信托为质押,设一个贷款额度,可以随时取用.

    她帮客户做过无数这类的安排,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亲手为自己做件事;律师的帐单不知道来得有多快,倒底会是什麽样的数字,卖房子的速度恐怕是太慢了,所以她已经想好,如果恩格是可以合作的对象,那她也不用问他了,就直接负起费用的责任;她很清楚,以黎这个人,就算山穷路尽他都不会对她开口,而她问自己,她会让父母牺牲养老基金来”赎”自己於水深火热之中吗?她不会的,所以,她明白,如果父母还在,他们也会同意她这麽做.

    做好贷款额度的文件,她一张一张好好的,仔细的签了名,心里那GU坚定的力量,让她觉得心境平静而平和.

    然後,她有条有绪的处理公事,不论是文件,email,或电话.到下班时,她整理好东西,简讯黎,就离开办公室下楼去.晚秋时分,就算是在城里栉b鳞次的水泥玻璃大楼之间,空气仍然带着一GU新鲜而清脆的芬芳,璀璨的夕yAn把天边几刷手撕棉花糖一般的云映成粉红sE.她步履稳定的往餐厅走去,纤长的影子袅袅跟随着她,略带凉意的微风轻扫着她飘逸翻飞的长发,她双眼望着前方,知道那里有一个温柔,典雅的人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