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还恩（补漏贴片段） (第2/2页)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四大正派？武当、少林、崑仑、峨嵋……」

    他正准备大显身手，殊不知说书台下「喀」的一声，茶盏搁下，「先生！你这正派纠葛都说了好几回啦！四大派说白点都是要名声的，要他们g点腌臢事也不敢！说来说去不就那样？能不能讲点新鲜的？口味不重我可不听！」

    说书人被这麽一噎，有些尴尬地m0了m0胡子，突然又一拍惊堂木，「那麽咱就说点轶事——茶楼里江湖人汇聚，大夥儿身在江湖，想必都略有耳闻江湖上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六爻。」说书人刻意压低嗓子，神秘兮兮道：「只要给足了金银，不管是谁的人头无不手到擒来，据说武当前任掌门，十多年前便是Si於六爻杀手的一桩买卖，六爻因此声名大噪。」

    「没错，但传说仅仅是传说而已！六爻要是这麽厉害？为何总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若真有六爻，江湖不早就乱了套了？随便谁都能杀！」底下那听众唱反调道：「莫不是先生在吹牛？」

    说书人也是有脾气的，呔了一声，「我可还没说完呢！你且听我娓娓道来不迟！现任武当掌门无极子嫉恶如仇，为找出杀Si上任掌门的凶手，追查六爻已久，但凡与他们沾上点边的人物，必除之而後快！可这六爻没有接单，有心要隐藏，愣是找不出蛛丝马迹！传闻说他们只收h金！一颗人头一百两金！」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譁然——一百两金！那是何等大数目？够殷实人一大家子几年不事生产吃穿用度都不成问题！不管杀害前武当掌门的委托人究竟是谁，但可以想见必定是个有钱人。

    「一百两金，江湖中能拿得出手的人不多！这年头呀，有钱人才杀得起人！」说书人一阵讽笑，话锋又是一转，「据说六爻杀手杀人前，必预告之！目标在夜晚要入睡前，方才会发现六爻留下之印记——一枚白玉所雕的YyAn八卦图！而这八卦图，并非是给目标的警告，而是告知目标将来取其X命的杀手是六爻中的何人！六爻中人，以八卦方位命名，白玉八卦图中以墨玉替代之处，就显示着来者是哪一位杀手！」

    有人就不服了，一拍桌案，「若这组织当真这般神秘莫测，怎麽你这平平无奇的江湖说书人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这位客倌稍安勿躁！我既然知道，那必定就是六爻有意为之啊！这六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是有其过人之处！各位可知，十年前遭灭门的天家庄，就是六爻的手笔？听闻家主在灭门的前晚收到了一枚太极八卦玉令，通T的白sE中，只有YyAn极和卦象中的坎与离以墨玉点就，说明他们派来的会是YyAn二使和坎离共三人！Y使yAn使可是仅次於门主的存在……天家上下三十一口人哪！仅此三人，竟就让他们就此灰飞烟灭！想当初，天家人侠名远播，不仅医术高绝，天家剑法更是独步天下，那一招燃血焚心，又快又准，可谓是令武林恶徒闻风丧胆……」

    说书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飘飘渺渺，彷佛忽远忽近，怔忡之时，一只黝黑的手在眼前晃了晃。

    「大夫！苏大夫！你可是有那里不适？脸sE这麽白！」

    天烜被那嗓音的急切催促着回过头，手里握着空了的茶杯，嘴唇还带着青白。

    他看着小悟子，小悟子也盯着他，心中不解更甚。

    自从收到那个香香的小玉瓶後，大夫哥哥就老是神不守舍，这些天不仅要他常常推来这个以往从不踏入的江湖茶楼听说书，还让他四处蒐罗江湖人的八卦消息！着实有些奇怪，咱们医馆不是有一条规定不让接触江湖人的吗？！

    而且听归听，每次都是心不在焉，没想到这回听得这般入神，茶水洒了都一动不动！

    小悟子自然不知道，天烜的内心有多麽的惊滔骇浪——母亲的遗愿便是让他不涉入江湖，是以李舂也从不告诉他，天家人究竟是为何人所害——此刻竟在说书人口中得知详细，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那说书人还在台上口沫横飞，台下的天烜却差点将茶杯捏了个粉碎。他几乎是颤抖地说：「走吧。」

    小悟子正yu推他离开，茶馆门口却闯入魁武的两个大汉，险些将天烜的轮椅给撞倒，小悟子手脚并用，赶紧拉开了轮椅。

    「瞧你这酸秀才在这里胡言乱语！」其中的红衫大汉冲到台前，顺势踹倒一方椅子，「你怕是不知道吧？那被你吹捧得如何厉害的六爻杀手，如今正在那忘心崖被武当派和崑仑派合力围剿，早已是强弩之末，奄奄一息了！」

    另一个大汉讪笑道：「区区三流组织，竟被你说得这般天花乱坠！我看，天家人的武功也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那俩大汉行走如风、步履稳健，明眼人一看便知实力不在话下，众人不敢得罪，竟也此起彼落地笑了起来。

    方才找碴的品茶客，陪笑着起身拱手道：「竟是金银刀兄弟大驾！快请坐！我请您兄弟二人吃茶！」

    红衫大汉见他恭维，也笑起来，「不必了！我兄弟二人还等着去忘心崖看热闹呢！」

    说罢二人几乎是同时回身，狂风一般刮了出去，小悟子看着二人背影，眼神里透出些许YAn羡，「苏大夫，咱俩要不要也去看个热闹？！」

    语声甫落，就见三两江湖茶客匆匆跟着那金银刀的脚步而去，天烜握紧了扶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说围住了六爻杀手，是真的吗？」小悟子语气愈来愈兴奋，这时满座的茶楼已经空了大半，「苏大夫，咱们去看看吧？」

    「不！」天烜咬紧了牙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话语，「回翠竹轩去！」

    小悟子挠挠後脑杓，「啊？可是忘心崖也离医馆很近啊……」

    「远得很！」天烜闭上眼，「我乏了，快回家！」

    小悟子带着天烜坐上马车往成都郊北，磕磕绊绊转着毂辘终於进了养蚕聚落的村口，几名采桑的妇人坐在附近闲聊，见二人归来，急切地起身。

    「小烜啊！你可算回来了，这阵子附近不太平，你腿脚不便，就少些出门吧！」微胖妇人叮咛道。

    「是啊！」挽着竹匾的妇人点头如捣蒜，「听那些个江湖人激昂地讨论着，说什麽……有个坏蛋从崑仑山偷了东西，一路逃到了这附近，正在被正派中人围剿呢！」

    一名年幼的养蚕nV孩绘声绘影道：「我看过那个人，被打得浑身是血，好恐怖的！」她转头望最为年长的妇人，「娘，是不是江湖人都这麽残忍的？」

    年长妇人神sE惊慌地摀住了少nV的嘴，正yu喝斥，天烜却忽然道：「崑仑山？！朱大娘，那人偷了什麽，你可有听到？」

    正在整理竹匾中白花花蚕丝的妇人忙回头，「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毕竟这江湖事……知道得愈少愈好。」她有些犹豫道：「据说是一种很稀有的药，以前好像一直是埋在崑仑山下冰封着……那些人追着个血人打，吵吵嚷嚷的……我害怕，便躲进屋子，听到了这些。」

    「小悟子……小悟子……」天烜僵直了身子，目光没有聚焦，喃喃地唤着身後的少年，「去将家里的推车拉来……」直到对上少年不知所措的双眼，他才明确了声音，「现在，快去！」

    小悟子忙不迭去了，天烜捏紧手中玉扳指，不知道转了几转，微胖妇人是个热心肠，立刻关心道：「苏大夫这是要去哪里？手拉车可不b坐马车舒服，还是到城里雇辆马车吧？」

    这时养蚕nV孩兴冲冲挤过来，高声道：「往忘心崖的山路崎岖，驾车不方便！苏大夫，你要去忘心崖，对不对？」

    天烜平静地抬头，一双琥珀sE的眼睛亮如明星。

    望的正是忘心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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