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北平的间谍母亲_第十章 你我之间,有种遗忘的关系叫思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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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你我之间,有种遗忘的关系叫思念 (第2/3页)



    “甭管是不是实话,反正最好别说这些话。”

    “何先生真是高人,上个月我接您的时候您还满口南方官话呢,现如今北平话地道得我都觉得你是北平人了。”

    何天宝这阵子跟贾敏朝夕相处,北平话恢复了不少,不但随口说“甭管”,而且“甭”的发音不说“beng”,而是“bing”二声。

    “我太太是北平人,我跟她学了好些年了。”何天宝微笑着看一眼贾敏。

    孟家在护国寺北边儿,有个很大的后花园,看着跟金鱼胡同24号院整个加起来差不多大,中间修了个跳舞场,四面都是落地玻璃窗,阳光时不时从云层中透过,彷佛能照穿整个房子,照得刚打过蜡的木地板像镜子一样。

    现场乐队是一群洋人,脸已经喝得红通通的,孟先生得意地说他把半个美军演奏队都请来了,舞会之前没有正式的宴会环节,而是很洋派地就在花园里摆了十几张桌子的自助餐,冷盘、水果、点心、奶酪应有尽有。西装革履的侍者们托着装满红酒白酒香槟酒的托盘在满庭花柳间穿梭来去。

    地主先带着大家喝了几杯,为同学友谊干杯,为法国干杯,为和平干杯。这祝酒词有点尴尬,大家都想到法国刚刚签了投降条约,孟先生没词儿了,就号召大家一起进舞场。孟氏伉俪一起跳了第一曲。

    何天宝和贾敏站在窗边干巴巴地聊天。何天宝忽然看到孟先生向他们这边走来,猜到他要干嘛,有点不安。贾敏面朝何天宝,彷佛后脑勺看到了孟先生一样,微笑着低声说:“你再不邀我跳舞就没机会了。”

    何天宝不经思索地揽住贾敏的腰,旋进了舞池。

    一跳就跳了三曲。

    何天宝的舞技只能算是及格,但抱着贾敏的时候,他却从心底里感到一种生命的欢喜,想要翩翩起舞。

    现场乐队暂时休息,放起话匣片子,一个美军下场表演踢躂舞。

    母子俩都有些见汗,并肩站着看。

    跳踢躂舞的美军跳了一曲,示意大家一起来,这玩意儿是真功夫,没几个会的,美军不放弃,踩着舞步走向贾敏这边,看样子是邀请她下场。

    贾敏小声说:“快带我离开这儿。”

    何天宝说:“好热,我去找杯冰啤酒喝,你要不要?”

    “我跟你一起去花园里走走。”

    两人并肩走到花园里,何天宝摆出一副心无旁骛、认真找啤酒的样子。

    贾敏从路过的桌子上随手拿了个橘子,低声说:“你是没办法正眼看我了,是不是?”

    何天宝叹气。

    贾敏说:“算了吧——你们的外快我不赚了,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三,咱们还是按原计划,我一装死,你悲伤两天写几句歪诗就算了。”

    “就算了?”

    “算啦。”贾敏叹口气,仰面朝天,“一拍两散,永不再见。”

    何天宝说:“咱们走吧。”

    “什么...p;“什么还没吃呢我。”

    贾敏吃完一个橘子,又拿一个。

    “留着点儿肚子,昨儿立秋,晚上咱们去正阳楼吃烤羊rou吧。”

    老北平人过日子讲究应时,立秋吃烤rou——何天宝从金启庆那儿听来的。

    贾敏瞟他:“你这是庆祝?庆祝安全逃离我这盘丝洞?”

    “你去不去?”

    贾敏故意咽了口唾沫,叹口气剥第三个橘子,说:“去。”

    “说了留肚子你怎么还剥个不停?”

    “我这是受过长征考验的肚子,讲究的是,只要有的吃,就要吃得下。”

    “你参加过长征?”

    “嗯。”

    “跟我说说,你都走过哪里?”

    “不记得了。”贾敏神色黯然,“就记着饿。”

    正阳楼的烤rou是用松树枝子来烤,烤出的rou带异香,沾上香菜葱丝酱油,塞进他们的招牌空心儿芝麻烧饼,松软香酥。何天宝一口气吃了十个,赞不绝口。

    贾敏吃了两个就不吃了,坐在那里抽烟,看着何天宝的吃相发笑。

    何天宝说:“您那革命的肚子不是说有的吃就吃得下吗,这会儿怎么跟我客气上了?”

    贾敏双手叉腰,想要起身又起不来,说:“这二年在白区工作,被腐蚀了。我说你也悠着点儿,这东西瓷实,吃多了不好消化。”

    何天宝逞能,已经饱了却说再来一份。

    贾敏制止伙计,说:“他眼大肚子小,我们不要啦。”

    何天宝逞强:“贴秋膘么,我这一夏天瘦了,需要多贴一点儿。”

    贾敏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水蛇似的,笑着说:“瘦也是你自个儿作的,碍着夏天什么事儿。”

    这话有点儿过界,何天宝接不下去,低头咬了一大口塞rou烧饼。

    为了这次商会开张,也为了付临时夫人的租金,何天宝打了几个电报向南京要钱。邵氏军哭穷没钱,同时又有几个盛文颐手下的鸦片商主动上门、愿意报效。何天宝不愿意跟这些鸦片贩子走得太近,一个个地联络自己在汪精卫随从室里的熟人——大都是汪陈两人的南洋或者广东亲戚。

    何天宝小时候跟着父母在广东长大,也会说些不大标准的粤语,跟皇亲国戚们说了几天广东话,她口音都变了。金大爷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问他为什么北平话突然退步了。最后不知道是终于上达天听还是把南京的人搞烦了,秘书长陈春圃陈璧君的堂侄以主席随从室经费里拨了一万军票给何天宝。当天他就拉着两个旗人去找房东付钱签约。

    签了约回来,三个人经过西四,看到军警如云。

    何天宝跟着金启庆去了六国饭店,打电话给田文炳打听情况。

    田文炳鬼鬼祟祟地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齐督军的甥少爷出事了。”

    何天宝想到前天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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