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成亲 (第4/5页)


    再次落入熟悉的怀抱里，黎宁猛地把脸埋进许茂的颈窝里狠狠地嗅了一口，是熟悉的皂角味道，并没有脂粉味，他也不好耍什么脾气了，只搂着许茂的脖子不抬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哭了，眼泪无声无息地流到许茂的颈窝里。

    许茂瑟缩了一下，摸上了黎宁的脑袋，两人进门后便一路向房间走去，下人们见状纷纷闪避，见天色渐暗，阿宣就吩咐厨房开始做饭了。

    两人进了房，黎宁才探出头来到处看，很好，没有多余的东西出现，被子也叠得好好的，没有颠鸾倒凤的痕迹。许茂抱着他坐到了床边，给他脱了鞋，这才把他放到腿上，仔细端详他的脸。

    黎宁刚哭完了，现在脸上泪痕未干，看着楚楚可怜，柳眉也下撇，眉心之间微微鼓起，看起来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可那杏眼中布满血丝，眼眶底下乌青，往日红润的嘴唇也起了皮，看起来憔悴得很。

    许茂心疼地抚了抚黎宁眉心，想要抚平对方皱起的眉间，他亲了亲黎宁的额头，用指腹抹掉对方的泪痕，心口像是被攥紧了一般，难受得很：“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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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宁却慌乱地闭上了眼睛，怕许茂不要他了，要跟他说些分开的话，哪知道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随即离开了，他惊讶地睁开了眼，就听到许茂带着些鼻音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下次出去要先跟大哥说好去哪，好吗？”许茂说道，把黎宁紧紧拥在怀里，有力的心跳声让黎宁鼻子发酸，眼泪又流了出来：“大哥还以为……”

    你不回来了。

    黎宁窝在许茂的怀里，心里甜甜的，眼泪兀自流个不停，他蹭了蹭被自己哭湿的那块衣服，傻乎乎地点头：“嗯！”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许茂又把他拉了开来，见他哭个没完，又担心地捧着他的脸，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怎么了？”

    一听这句话，黎宁便哇地一下哭出声来，他双手紧紧揪住许茂的衣服，一边抽抽噎噎一边摇头：“笑、笑话！怎么可能有人欺、欺负本座！”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也断断续续，眼泪鼻涕糊了许茂一手，漂亮小脸皱成一团，迫不及待就要埋进许茂的怀里。

    许茂看着好笑，转念一想确实也是对的，谁能欺负这小魔头呢？他把黎宁抱在怀里顺气，又去摸黎宁那日磕到的后脑勺，见确实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抱着黎宁坐到餐桌旁，他本来是想夜里出门吃饭，多在路上晃晃说不定能找见黎宁，哪知出门就看到了木头一样杵在门口的黎宁，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看黎宁那憔悴的样子，许茂暗自叹口气，拿过那纸包的蜜饯：“阿宁饿了吧，先吃点，阿宣已经叫厨房做饭了。”

    见黎宁只直勾勾地盯着那纸包不动手，许茂只好一手扶着他的背，另一只手艰难地解开纸包，拿出个蜜饯递到黎宁嘴边，黎宁右手揪着许茂的衣襟不放，左手扶着许茂的手，就着许茂的手细细地吃着那块蜜饯，一边吃一边自认为隐秘地看许茂。

    没想到他只一瞥就望见桌子的边上有根簪子，他含着那甜甜的蜜饯，心情大起大落，不知为何喉头一片苦涩，他才走了几日，怎么许茂还要给别人买簪子？他愣愣地去看许茂，抓着许茂衣服的手也松开了，无力地垂到身侧，忘了咀嚼的动作，心里不是滋味，脑子放空，只想着如果许茂要找别个，那……那他也认了，可他一定要做大的，其他的莺莺燕燕只能做小，再找些许茂看不见的时候，把他们一个一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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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黎宁的目光看到那根簪子，许茂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伸手拿过那簪子，问道：“阿宁喜欢吗？”他的脸微微泛红，这簪子一点都不贵重，比起黎宁柜中的首饰更显粗糙，只是他单方面觉得很配黎宁就买回来了，也没想黎宁喜不喜欢。

    黎宁又愣了，呆呆地看着许茂，见许茂一脸的不好意思，又结结巴巴地跟他解释说这簪子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阿宁不喜欢就扔掉，他都没看清那簪子长什么样，只知道自己还含着那蜜饯，喉头苦涩全数不见了，他像泡在蜜中，甜蜜得热泪盈眶，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心脏都要挤出胸腔，心里仿佛也溢出那甜蜜粘稠的蜜糖般：

    “喜欢！”

    黎宁没能等到晚饭上桌就睡着了，他还含着那口蜜饯，一只手攥着那根簪子，另一只手拉着许茂的衣服，倚在许茂怀里睡了过去。

    这是这周以来两人睡得最好的一晚上了，谁知第二日天才蒙蒙亮，许茂发现捞不着怀里的黎宁，睁眼发现床上只剩他一人。

    难道昨夜的是一场梦？许茂猛地坐起，听见声响，门外新来的丫鬟捧着衣服就进来了，说是老爷吩咐的，让许茂换好衣服到前厅去。

    许茂接过那衣服，怎么看怎么不对，门外又进来两个丫鬟，不由分说地开始替许茂换衣服，许茂见那衣服玄色为主，白色腰带，领口袖口间有些暗红色调，思考间已经被拉着换好了衣服，又刮了胡子，绑好了发冠，洗漱完毕后便被领着走去了前厅。

    天才微微亮，可明心观内却换上了红色的灯笼，整个观中闪着红光，许茂还以为自己一觉睡进了阴曹地府，那山间薄雾，草上水珠，在红光映衬下愈发可怖，许茂不明所以，只好跟着丫鬟们进了前厅。

    哪知前厅是一副已经布置过的模样，正中央一个巨大的囍字晃得许茂心惊，谁要成亲了？黎宁吗？他要跟谁成亲？

    许茂喉头干涩，周围的下人都安静离开了，偌大的前厅唯他一人，明明是他先鼓动黎宁与人成亲的，现在生出奇异难受的竟然也是他，他站在这喜气洋洋的布置中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只局促地退后一步，想要站到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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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侧门却走进一个穿着玄色长裙戴着头纱的女子，身材瘦削高挑，与许茂同样打扮，唯一不同只是身上衣物是女款，她缓缓走到许茂的隔壁，隔着面纱看不清脸，许茂大骇，往后退了半步，谁料那女子猛一伸手，竟拉住了许茂，她抓着许茂的手不放，下一刻便矮了下去，繁琐长裙也落到了地上，在地面堆成一小摊。

    “阿宁？”许茂颤抖着声音喊道。

    黎宁在头纱后面歪了歪头，牵着许茂走到那大堂正中，许茂还想说什么，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许茂浑身一震，就见黎宁象征性地朝那囍字点点头，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黎宁，又见阿宣捧着云青道人的神主牌走到那囍字前面，脸上是莫名的哀伤，这是阿宣长久以来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情绪，许茂不知发生了什么，阿宣那悲哀的眼神却扫过了他的脸，径自落在地上。

    “二拜高堂。”

    黎宁挽着许茂，朝那神主牌点头示意，然后转过身来，忽地伏在许茂的面前，许茂一惊，赶紧蹲下身要去扶他，然而就在许茂蹲下的一瞬间，那声音又响起了：

    “夫妻对拜。”

    许茂哑口无言，只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身后有丫鬟上前，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把他压下，两人对拜后他浑浑噩噩，只听得一声礼成，便被黎宁拉着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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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太阳出来，许茂却被黎宁拉到房内，别人夜里成亲，他们却黎明拜堂。在他们拜堂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收拾过了，现在桌前放着花生干果，点着蜡烛，还放着酒杯。

    黎宁坐在许茂的对面，一言不发，也不动作，就安静地坐着，许茂也傻傻地坐在他面前，两人沉默相对好一会儿，许茂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掀起黎宁的头纱。

    似是等急了，许茂刚掀开黎宁头纱就看到他咬着下唇，迫不及待地看向自己，等那盖头完全掀开就猛然扑进许茂的怀里。

    “茂茂怎么一直不掀开？”他委委屈屈的，从许茂怀中仰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