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最伟大的玩笑 (第1/4页)

    3.4最伟大的玩笑

    「当初离开上环区时，你也是戴着手铐的吧？」

    朽空只抬头瞥了走在最前头的处长一眼。「是啊，当时押着我的是黑蓑。」他看往窗外这座在银河里孤寂的城市。「但至少面对他们的时候，我是抱持着敬意的。」

    「人在面对远远超出自己能耐的事物时，总会靠表现得敬畏来贪求一丝苟活的机会。」他回头，面无表情。「再过几年，你一样恨我，不过，也一样还活着。」

    一辆拥有宣示着风眼廷所属的白sE外观的浮空载具，将他们直接从中环区的监禁室走特殊通道上到了上环区来，不和企业的载具一同列队移动，而是沿着球T内壁任X地行驶，最後进入顶端的其中一处匣口。

    接续坐了许久的磁轨椅，朽空最後抵达的地方，是一扇位於走廊底端紧闭着的门前。上面标示着「仓３２３」，但他知道，这直到四年前都还是苏鲁肯的工作室。

    「把你的建构器放上这，从今以後那颗归於建构师管理处所有，只在这间房内被允许使用。」打开门，处长领头到空荡的屋内，且直接走至中央那孤单的白sE工作桌旁。「告诉我，我要多久才能拿到新的建构器？」

    朽空沉思了一会，在这过程中，他相当配合地把手腕上的蓝宝石给放下。桌面上摆着一个建构器的底座。他还很好心地先帮忙接上监控系统。「我没有留下图面，当初也算是误打误撞做出来的，先给我一个月吧？如果顺利的话......」

    「太久了。」

    「也有可能明天就给你，全看运气。」

    处长盯着朽空的面具，虽然当初扫描萤幕上没有发现异样，但他总觉得那颗红sE的镜头里能够看见什麽。

    两人无声僵持了许久之後，处长说道。「两个礼拜，我只能帮你争取到这些时间。」他转身，却在将要踏出门之前停了下来。「我不是你的朋友，但你的能力是所有建构师的骄傲，所以我也不会是你的敌人......」他的音量骤减。「你要知道，没有人是为了恨你而存在的。」

    脚步声离开。

    「事先声明，你在工作区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着，但房间里面是完全yingsi的，请放心。」其中一位白衣人开始拿起萤幕覆诵道。「建构器的使用规定刚才处长已经说明过，原料取得的部分请将清单交给在现场待命的人员，而在新的规定下来之前，目前你并没有离开这间工作室的权利，请配合。其余部分，将交接给首轮的值班。呃......」

    「莉狄亚。」

    「没错，莉狄亚小姐。」他点点头，目光从那没见过的同事身上回到了手上萤幕，最後再确认了几下，便也匆匆忙忙地赶离开去。

    门终於关上，也同时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朽空在室内漫步逛了一圈。眼前的那一切全都变了，过去所搭建起拥挤的一切，那些浑然不知自己被豢养却仍满怀希望的具象化，果然，这就是最後的模样。他倒是也对於这幕曾预言过的场景，在如今确实实现而感到一种无奈的骄傲。当脚步停下後，他在寝室外的门锁前犹豫了许久。「这以前是苏妮的房间。」他解释道，接着就按下了钮。

    「所以，莉狄亚？」进到屋内，他回头看着紧跟於自己身後的白衣人。

    白衣人直到确认门重新关上以後才敢脱下工作帽，放出了那头天蓝sE的长发。「没错，今天开始请称呼我为莉狄亚。」她带着依旧拘谨的步伐，走到纯白的大床前，然後，两手一张就扑倒在棉被上，终於露出了米糖的那脸笑容。「－－呜呼！好大的床呀！」

    她看起来幸福极了。

    这里也重新整修过了。

    苏妮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电器用品，所以无论是後来她在中环区的套房，还是曾经的这里，能看见的家具都是不会发光或有事没事自己讲话的那种。很不方便，也相当凌乱，不过相b朽空自己那种彷佛无人生活的居家风格来说，却要显得平静得更多。

    要是让她看见了这里，一定会露出厌恶表情的。

    这间寝室已经成了上环区最典型的那种风格，极力想表现出科技和财富的味道，但b起一个家，却更像是某种展览用的样品屋。从衣柜到小餐桌所有的东西都有萤幕，连地毯上都有触控式的加温控制面板。房间靠外是一整面的透明玻璃，直接俯瞰着整座城市，抬头也能够提醒自己，此时正被风眼廷给盯着。

    最让他感到不满的，还是嵌在墙内那台复合式贩卖机。饮料、列印食物、维生发泡锭，数千种商品都能在付费之後从某处传送上来，就好像在告诉你，不用去担心吃饭的问题，给我乖乖工作就对了。

    「风眼廷不会允许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拿走他的东西，但相反地，他倒是懒得去管在那些无人看见的角落里被偷走了多少。」米糖还躺在床上，笑容渐渐被疲惫感给稀释。「金铛是这麽说的。他交代先专心享受这里的生活就好，等风头过去以後再派人来接我们回家。」

    朽空正准备要拉张书桌椅来坐，听见这话，他在半空中愣了许久。「......是吗？苏妮把你给扯进来了。」

    「扯进来？」但这反倒令米糖握紧了拳从床上坐起。她在张口想继续说下去以前b自己将闷气给吞了回去，再次回首时，脸上挂着无奈的微笑。「朽空哥......我们玩个游戏好吗？来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

    「是在某些圈子里很受欢迎的挑战型游戏。」米糖点点头，拿出小盒子就突然开始忙碌了起来。

    她先将书桌搬到贩卖机前，调整了高度让桌面刚好切齐出餐口的下缘，接着又摆上了两张椅子。小盒子被固定两人身後的壁挂架上，镜头对准着贩卖机。

    一切设定妥当了以後，小盒子开始了全息投影，一座酒吧便出现在两人眼前。吧台以深sE实木所造，纹理相当密实，彷佛都能闻到空气中正散发着陈旧的香气。台上搭着铁丝棚架，提供藤类植物攀爬，垂下两盏朴素的球型吊灯。

    然後，朽空看见了台面後方的人影。

    「欢迎光临。」对方从Y影里头走了出来，同时也带来了视觉与听觉上的冲突。

    外貌是个身材丰腴的高挑nV人，墨黑sE的浓密长发带点微卷，肌肤苍白不见血sE，却也没有透出半点动静脉的青sE痕迹。黑sE浓眉、鲜红丰唇、尖挺的鼻子、还有唯一能配上这张JiNg致五官的深邃眼眸。她戴着黑sE的圆顶礼帽，半边以网格及缎结缀点，身穿贴身的黑sE晚礼服，从右x弧到左腿有一排碎钻作为装饰。

    但嗓音却宽厚、沧桑、带着深沉的磁X。是一个男人在追逐权力与地位的路程上所琢磨出来的喉结才有办法发出的音调。

    「晚安，泰达尼修斯。」直到将朽空拉至椅上後，米糖才松开了手。「朽空哥，这位是泰达尼修斯，是这间酒吧的店长。」

    从这名称听来，就算不是软T里的人物，大概也会是某种特制的皮偶吧？这可不是绌人会取的名字。但朽空并没有多说些什麽，他无所谓的配合着这个游戏。「你好。」

    「你好，百闻不如一见。」

    是会记录使用者过往行为的功能吗？但即便如此，百闻不如一见又是怎麽回事？朽空往米糖身上看了一眼，而对方显然没有察觉。

    「泰达尼修斯，今天是来找你开玩笑的。」

    米糖一说完，台上就掉出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