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哥哥伤上加伤 (第1/2页)

    谢舆的声音闷在纹身机噪音下，听起来不真切。

    凝滞的空气继续流动。

    谢鱼突然觉得有点透不过气，他放下手中的笔，拄着单拐离开了房间。

    天已黑，台球室笼罩着灰蒙蒙的色彩，唯一的光亮来自半开的卷帘门。

    谢鱼弯腰，提起卷帘门。

    霎时，灯光音乐蜂拥而至。

    他有点没有适应，抬手挡了挡脸。

    “小鱼！”一袭红衣闯进指缝间。

    谢鱼放下手：“秦先生。”

    秦先生脚上的轮滑闪着七彩颜色，炫技般滑了一圈后回到谢鱼身旁。

    “怎么样，帅不帅？”他手肘撑着墙，拿出飞进嘴里的长发。

    谢鱼仰头将卷帘门拉到底：“有点像鸭子跳舞。”

    秦先生差点没被这句话创死。

    “怎么就鸭子跳舞了，再怎么也是蝴蝶起舞，而且我才学了一小会儿，美观度什么的还没开始注意。”他狡辩了下，跟着谢鱼滑到角落里的沙发坐下。

    “小鱼呢？小鱼会滑吗？”秦先生问身旁的谢鱼。

    谢鱼没说话，他抱着手里的单拐，看着旱冰场内溜冰的人，发呆。

    秦先生伸手在谢鱼面前挥了挥：“小鱼？”

    聚焦的物体被一只手打乱，谢鱼缓缓眨了下眼，侧头：“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魂不守舍的。

    秦先生心里嘀咕了下，把刚刚的问题重新说了一遍。

    谢鱼抠了抠单拐上的防滑软腋托，眼眸低垂：“我不会滑。”

    秦先生眼睛一亮，挽住谢鱼脖子：“那敢情好，到时候我教你。”

    他脸上笑嘻嘻：“指不定小鱼还没我滑的好。”

    谢鱼不置可否。

    他任由秦先生在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反正也听不进去。

    大脑空荡荡，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卡在一层透明的膜上。

    膜替他隔绝了四周所有的一切，也让他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我是为什么放下没做完的卷子，走了出来？

    谢鱼努力思考这个问题。

    好像是胸口太闷了。

    为什么会闷？

    是因为烟味吗？

    他试着回忆。

    耳旁又出现了谢舆的声音。

    “哥，小心着凉。”

    “没有不方便。”

    “我没有喜欢的人。”

    ……

    手中的单拐越拽越紧。

    谢鱼胸口实在堵得慌。

    他转头打断秦先生：“有没有……感觉，空气太闷了？”

    “闷？”秦先生摇头，“没有啊。”

    “不闷啊。”谢鱼有点失望。

    难道是发烧了？

    秦先生一手摸着谢鱼额头，一手摸着自己额头：“小鱼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谢鱼视线重新落在旱冰场内，“就是有点喘不过气。”

    他又回到了膜内。

    秦先生拉着他说了什么，谢鱼嘴上虽然一直在回答，但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这个状态持续到秦先生滑走后不久，旁边来了一个汗黏黏的胖子为止。

    清雅的玫瑰香被发霉的酸臭味代替。

    谢鱼被迫离开膜内。

    闻着这股销魂的味道，他眉头轻微皱了一下。

    胖子脱下轮滑，将两只汗脚放在沙发上，他眼睛一刻不离手机，不时发出几声猥琐的笑声。

    谢鱼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胖子似乎才注意到沙发上的谢鱼，绿豆眼上下瞧了瞧：“唷，小兄弟，腿都这样还要来玩啊。”

    谢鱼礼貌笑了笑。

    他拄着单拐站起。

    “是陪女朋友来的吗？还是哥们？”胖子凑近了点，脸上的肥rou挤成一团，露出的牙齿暗黄发黑。

    还有口臭味。

    谢鱼屏住呼吸：“都不是。”

    眼看胖子又要找话，他率先道：“大哥，不好意思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胖子脸一拉：“嘁，没劲儿。”

    谢鱼当没听到。

    他靠墙走，尽量避开场内溜冰的人。

    终于走到了前台，谢鱼推开挡板进到里面，见正在埋头削铅笔的黑仔，便提了张塑胶凳走到人面前。

    眼前的光亮消失，黑仔停下手，他抬头，见是谢鱼，露出灿烂的笑容：“没学习啦？”

    谢鱼“嗯”了一声：“学累了，想休息下。”

    他将塑胶凳放在背光处，坐下。

    黑仔吹了吹铅笔上的木屑：“你腿不方便，要不都能和秦先生一起玩了。”

    “也许吧。”谢鱼扫了眼小桌上排列齐整的铅笔，随口问，“你也是秦先生的学生？”

    黑仔哈哈一笑：“怎么可能，秦先生可看不上我，如果硬要说是谁的学生，我顶多算四哥的学生。”

    他又从纸盒里抽出一支，边削边道：“不过你弟弟很厉害，四哥和秦先生都很喜欢他。”

    谢鱼手撑着下巴，没说话。

    半响，他道：“我能试试吗？”

    “什么？”黑仔手一顿。

    谢鱼指了指黑仔手上的铅笔：“我能试着削一下吗？”

    “哦哦，原来是这个，当然可以呀。”黑仔把手工刀递给谢鱼。

    “你先用着，我去另外找一把。”

    “麻烦你了。”

    黑仔转了一圈，没有在前台找到另外的手工刀，只能取下别在裤腰上的多功能折叠军工刀，将就着用。

    黑仔很快就回到位置上了，见谢鱼削的坑坑洼洼，他重新拿了一支新的铅笔，给人做示范：“要从铅笔下方三厘米的地方开始，左手食指抵住笔头，大拇指按住刀背，然后用力慢慢的往下推，先把外面一层塑料膜涂层削掉。”

    谢鱼仔细看了一会儿，模仿黑仔的动作，笨拙削着。

    “再下去一点。”黑仔给谢鱼调了调刀的角度，“就这么往下推。”

    谢鱼上手很快，角度力度掌握对了，他越削越顺。

    一支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