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豪猪佣兵 (第2/3页)

，似乎刚才一道咒法将人甩出去几米远的人不是自己。

    “一位法师。”

    过了好一会儿，独眼乔才开口提醒琼斯，“国王的法师听起来可不是什么能轻松抛下的货物。”

    琼斯没接他的话，脸上那贪婪的神色少了几分，不过重新看向酒馆老板时，眼神依旧是未变的强硬。

    “带着这个月的利润来找我，还有你最好的酒。”他吩咐，“老时间，老地方。”

    老地方是指豪猪团在小镇上的根据地。为了躲避喋血灵攻击，他们在小镇上设置了一两处防守完备的地窖。交易时间定在喋血灵出没前的半小时，所以被威胁的居民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给少了，就会被绑在避难所外等死，只能尽可能满足对方要求，祈祷自己能在半夜鸡鸣前赶回家中。

    尽管一万个不情愿，独眼乔还是扛着钱袋，准时抵达了豪猪团的驻扎地。

    太阳已有一半沉入地平线，像巨人半阖的独眼。落日余晖将积雪染成浅浅的红。

    乔盘算，想着下个月就关闭酒馆，搬去更安全的边城查希提。前妻和孩子恐怕仍不会原谅他，但这次他真的会下决心戒酒，再也不对他们动手。在不知何时战争就会抵达的土地上，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案就是和家人躲在一起。

    门开了，一个他认识的佣兵检查了他的武器，放他进门。杰克和正拿着地图讨论路线。他不敢对视，可不想惹到杰克，这家伙脑袋和锤子一般硬，脾气暴躁难以沟通，不像他哥，至少还能说说话。

    白天看到的红袍法师，这次还在角落，盘腿坐着，和那群臭哄哄的佣兵保持着距离，原本背着的包裹放在腿上，似乎在冥想，没有理会周遭人或明或暗的探究眼神。

    “你来啦，我的老朋友。”琼斯假惺惺地招呼他。独眼乔收回眼神，朝豪猪团团长点头，将酒囊递给他，又磨磨蹭蹭地，把那一袋钱递交到他手上。

    当琼斯正要直接拿走钱袋时，门又被敲响了。这下，屋里原本交谈或休息的佣兵全警觉起来。

    独眼乔一下脸色煞白：“我……我发誓我什么都没透露！”

    佣兵团长给了他一个“敢耍花样你就死定了”的眼神，示意手下去应门。

    出乎所有人意料，回答竟然是个女声。要知道，这镇子上已经好久没出现过女人了。

    不等团长说什么，手下佣兵就有些激动地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陌生人。她解下头巾，睁着泪汪汪的眼睛，解释说自己为了寻找离家出走加入佣兵团的弟弟，才来到此地，只可惜人生地不熟，天都快黑了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进屋过个夜。

    独眼乔听到背后传来兴奋的窃窃私语，不过就算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他这种人，他只想快些解决问题，在喋血灵袭击前赶回家里。

    “好呀，”那个没什么脑子的杰克怪笑几声，很快用下半身回答道，“当然可以。”

    “不可以！”他哥哥大声阻止，可为时已晚，得到许可的女人一把扯掉头巾，一改刚才那副羞涩模样，朝一屋子佣兵露出微笑————尖锐的犬齿闪闪发光。

    是血族！独眼乔内心暗道一声不好，准备挤到地窖门口逃跑。可与此同时，门对面的墙体也突然炸裂，另外两只饥渴的血族冲进了人群中。好在豪猪佣兵团虽然干了不少坏事，应对突发情况的实力也有，当即散开，拿起壁炉里点燃的柴火和银制武器，分组摆好防御阵型，团里巫医也掏出了法术卷轴。

    然而独眼乔能预想的最坏情况还是发生了。门口的女血族嗤笑一声，割破手腕，抽出一把鲜血组成的镰刀，下一秒，她身影突然一闪，原地消失，紧接着出现在巫医背后。

    只见红光一道，对方抽卷轴的动作还在继续，可脸上惊恐的表情却定住了，脖颈出现一道红线，血珠泵出，下一幕便身首分离。

    随着那把血镰刀挥出气流，那些原本燃烧的火把也一瞬熄灭，寒风和雪粒从敞开的门口灌入，太阳只剩半截余晖。

    ……一位血法师！独眼乔不知道这种分类是否正确，但要知道，不论哪个种族，具有施法资格的都不容小觑。

    她收刀，看着眼前变得慌乱紧张起来的人类，宛如看一群待宰羔羊，游刃有余，用舌尖舔去镰刀上的血渍，微笑：“赶了那么久的路，终于可……”

    没等她话说完，一道强大力量从侧面猛地袭来，将其拍到墙边。血族大惊，慌忙调动血液力量抵抗，靴底硬生生在地面上拖出两道痕迹。她稳住身形，才看到站在人群后、角落里的红袍人。

    对方像是终于结束冥想，发现佣兵团遭遇危险，才站起身，一手握着那布条裹着的包袱，抖开，里面居然露出一截断剑。剑柄是精美的鸢尾花形状，剑身笔直而光洁，只是在一半处缺憾地折断。即便如此，断处依旧锋利如新。

    用剑的法师本就少，用断剑的施法者前所未闻。

    “真扫兴，”血族说，“希望你那特别的血能补偿我。”

    话音刚落，她便再次身形一晃，眨眼间就逼到法师面前。速度之快，恐怕只有老练佣兵能捕捉到，普通人难以看清，更何况是本就不强调体术的施法者。

    但哪想，人类法师动作毫不犹疑，不仅快速横剑接住第一招，接下来，敌人的连招突刺更是都被他一一化解。那柄断了一截的长剑，破开夜色，在法师那看似没有力量的手里翻转回旋，竟将血族迅猛攻击接连化解。剑锋划起的雪在那黑色长发间飘荡，显得有一两分优雅。

    不过一套下来，他还是逊对方一筹，片刻间面门露出破绽，被更敏捷的血族捕捉到，当即对准他眉心刺去————

    镰刀撞在法师的护身咒上，刺出点点火星，刀尖几乎扎破护盾，就要落到那面金属面具上。也正是在这角力的片刻停顿中，血法师看清了对面双眼。

    霎时，一股寒意笼罩住她。

    “怎么可能……”她不禁脱口而出。

    而下一秒，腹部传来重击，她被法师一脚踢飞。对面抬起胳膊，扭腰一发力，断剑擦她耳边呼啸而过。

    死亡回旋割开后面来支援她的同伴喉咙，两位血族接连倒下，捂住喉咙试图求生，结果被后面佣兵围上补刀。

    血法师自知大势已去，收回镰刀，正准备逃跑，没想人类法师倒也没有追的意思，反倒手上又多出来一根漆黑、骨节状的长棍，末端是和断剑剑柄类似的螺旋雕花，正好卡住飞回来的鸢尾剑柄————两者一起，居然组成了一根一人多高的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