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之辉,新月之芒_一桩异事(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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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桩异事(下) (第3/3页)

感染留下后遗症。”

    柏拉吉尔用杀人的眼神看着这小子,要不是因为他西里尔这傻子根本不会掺和到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中,他现在恨他恨得牙痒。

    但哈木宰说得有道理,从此地回到村子里都需要骑半天驼马,一路上插着箭头颠簸想想都疼死人。柏拉吉尔实在不想让哈木宰碰他弟,可他自己又下不了手,最后只能忍辱负重给哈木宰打下手。

    阿拉伯小子好像不是头一回给人处理金创,他熟练地拔出贴身匕首,用火把刀刃仔细烧过两遍,又让柏拉吉尔把西里尔的腿根扎紧减缓血流速度。

    下刀前他从荷包里掏出个药瓶打算先给伤员喂药丸,被柏拉吉尔一把拦下询问是什么药。哈木宰告诉他们这只是普通镇痛用的鸦片膏,结果还没等伤员本人表态,柏拉吉尔先越俎代庖回绝了用鸦片麻醉。“这点小伤他熬得住。”他铁石心肠地说。

    哈木宰白了这人一眼,心想又不是你挨刀,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西里尔眼看缺根筋,搞不好在忍痛方面也有此天赋。于是等匕首稍稍冷却,哈木宰就不管西里尔吃不吃得消痛,心狠手快割开了伤口周围皮rou,用刀锋一挑把带着倒钩的箭头剐了出来。等包扎好伤口,哈木宰发现西里尔虽然痛得满头大汗面如金纸,但精神头竟还算不错,甚至带着几分得意,大概还在指望自己磕头谢恩?倒是帮忙按人的柏拉吉尔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张脸白得像游魂,连嘴唇都失了色。

    能一膀子顶翻骑兵的人,仅仅看别人处理伤口就能吓成这样,真是个怪人。

    “不过我还是搞不明白啊,为什么刚才那些人突然跑了?”某些地方慢半拍的西里尔这会子才回过神来,一边痛得呲牙咧嘴一边纳闷。

    哈木宰闻言手头一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你刚才没看到吗?”

    “看到了呀,看着挺吓人,可又不是真的。”连西里尔都看得出那不过是海市蜃楼,按理杀手不可能会被幻象吓住。

    哈木宰却摇头道:“不单是军队,除了大军以外,还有一个骑士的影子,当先站在军队前方。”

    “那个是有点怪,我没见过还分两段的海市蜃楼哩。”

    “那是魔鬼骑士,在沙漠民族中有这样的传说,背生双翼的魔鬼骑士游荡在广袤的荒漠中,看到他就等于看到了死亡。阿拉伯人若是看到那东西差不多就跟基督徒看到了拿镰刀穿黑衣的死神。”

    “骑士,是法兰克人吗?”一听到怪力乱神西里尔果然又来劲了。

    对此毫无兴趣的柏拉吉尔一把上前打横把他的金毛弟弟抱了起来,往自己骑来的骆驼走。哈木宰再次确信此人一身怪力与其外貌极不相符。

    “你跟不跟我们走?”注意到哈木宰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西里尔从哥哥的臂弯里探出了脑袋向他喊话。

    “我很想但我不能。我有自己的事要办,而且也不能让我的卫兵们死在荒野中无人收尸。”哈木宰摊了摊手。

    这一点法兰克人倒是也可以理解,“可你一个人怎么给那么多人收尸?”

    “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们帮忙。”哈木宰略带歉意地走近他们,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西里尔肚子上。

    “你什么意思?”

    “请二位不要误会,这是你们应得的。对你们今天的见义勇为本人铭感五内,日后定当图报。但眼下我真的不能再回摩苏尔,请务必转告阿塔贝格大人今天在峡谷里发生的事。”

    “就照实说?”

    “照实说就好,巴德拉尔是个聪明人,接下去的事他会知道怎么办。”

    西里尔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那些要杀你的人到底是谁?”

    哈木宰想也不想就答说:“我猜是尼扎里派……”

    “如果是阿萨辛的人,那现在这小子已经是个死人了。”柏拉吉尔毫不客气地打断哈木宰没有诚意的敷衍之辞。单凭西里尔中了箭却没中毒一点,阿拔斯贵族不可能不觉察到这回的刺客与阿拉穆特堡无关。

    柏拉吉尔的敏觉让哈木宰着实尴尬,他只好改口说:“好吧,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要杀我的人可排着队呢。”

    西里尔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年龄与他们相仿的波斯少年居然这么遭人恨,不过他欠揍倒确实欠揍。西里尔上一晚受了维克多骑士生涯故事的启发,现在很是为了自己英勇救人的事迹自豪,就算满身挂彩也觉得伤得光荣。果然对讨厌的贵族最好的报复就是当他们的大恩人,让他们欠自己的情,成就感让他现在感觉好极了,简直可以忘了腿伤。不过他可以不长心,他哥可小心眼得很。

    柏拉吉尔简直不想再跟阿拉伯小子多一句废话,把弟弟抱上骆驼后,他自己也爬了上去坐在西里尔后头,然后两手拉着缰绳,用胳膊严严实实把不安分的小金毛圈在身前。招呼都懒得打一个扭头就走,把哈木宰单独留在满地死人之间。

    “你也快点离开吧!”西里尔的脑袋勉强从哥哥臂弯里探出来,扬声朝着阿拉伯人喊,“万一那帮人又杀回来你就死定啦。”

    这句话让哈木宰原本肃杀的面色稍霁,他优雅又夸张地站在原地弯腰向西里尔行了个礼。却不知这一礼配上他那身被划得破破烂烂的袍子反差强烈,着实把马上的小金毛逗乐了。

    憋了一肚子气的柏拉吉尔看西里尔居然还笑得出来,恼火地骂他:“命都差点没了,还乐呐?”

    西里尔嘻嘻哈哈搪塞了几句什么狗屁骑士精神,柏拉吉尔真是听都不要听。他觉得自己的傻瓜弟弟就是给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洗坏了脑。

    “要不是奥舍尔脑子灵活跑得快来通知我,今天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大祸呢。”他气愤地用腰带抽着骆驼,刚才打斗中他把鞭子搞丢了,八成是落在了杀场上。

    “奥舍尔?”西里尔似乎很惊奇,“你是说奥舍尔通知你来的?”

    “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跟一帮职业杀手玩命呢?“柏拉吉尔没好气道。

    “可是我跟奥舍尔分开也才一会会儿功夫,他怎么可能在半小时内就从这里跑去我们家?“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重新理了一下思路,”不对,就算他确实瞬移到了家里,你赶过来还需要半天功夫呢。你什么时候从家里出来的?“

    柏拉吉尔的脑子也乱了,“就快吃午饭的时候,我确定是穆斯林作晌礼前。塔玛亚斯让人通知过我准备一下洗手吃午饭。“

    西里尔扭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哥,说:“可我们在下午才遇到的哈木宰他们。“

    “你怎么能那么确信?“

    “因为枯树,哥哥,你还记得那棵树吗?那棵枯树,经常去那边玩的孩子都爱拿它当日晷,中午时你几乎看不到它的树影。但到了下午,树影会向着悬崖往里的方向朝着红色的秃石延申越拉越长。我们遇到哈木宰时,那树影已经拉得很长……所以请告诉我,中午应该还和我在一起的奥舍尔是怎么做到在我们遇到哈木宰前给你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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