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李崇心和余轻扬的第二次交锋 (第5/5页)

又给加了一次液体，估计还得几个小时才能完事儿。余轻扬撑不住躺下睡了一会儿。我给李崇心钥匙让他先回我家，他也不走，说太无聊了，居然就这么一直留着，抢了余轻扬一个枕头，抱着窝在那儿，盖着余轻扬的衣服打盹。他头顶就是空调口，暖风热乎乎的吹着，很快就睡着了。

    我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睡着了没。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全黑了。想尿尿但懒得动，盯着窗外发呆，对面的2号住院楼灯火通明，不知道平君回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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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回医院了吗？」

    他没回复，估计在忙。

    我又拍了一张远景是感染科留观室的门脸，近景是余轻扬的输液管。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表示我在这儿。甚至有点想让他误会是我病了，让他心疼一下。

    算了，还是别让他担心了，他已经够累了，就解释到「我室友发烧了，陪他来打点滴」「我来你却不在，什么猿粪」

    我的思绪五花八门的在胸腔飘荡者，迷迷糊糊的又补了一个「哥，我又想吃甜甜圈了」

    我坐起来想了想，太腻歪了，又撤不回。

    算了，要脸干嘛吃的，是吧。

    此刻，进来两个年轻女医生，头发一长一短。看到我们旁边的床还空着，就前后脚过去了，随意的拽了一下帘子，滑轨年久失修的，也没拉好。

    长头发的小声哭着在床上坐下，短头发的站着安慰。

    看来是闺蜜找隐蔽处说悄悄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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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到周围有年轻女孩，我就下意识看李崇心。只见他捂得挺严实，低着头杵在枕头里睡得正香，基本上都人畜不分了，这才放心。

    那位长头发女医生压抑哭腔小声诉说。我离的太近，想听不见都难。

    “他怎么就要走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留院名额，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在这破地儿天天忙的跟陀螺似的，连一分钟休息时间都没有，你看看，连哭一场都没地方！！还有什么意义？我以为他希望我做临床，才选的这条路，现在还有什么意义？！我轮转完，就要回去了，他却要走了？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啊？！”

    “快别哭了，不够丢人的，你们才认识3个月而已，人家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剃头挑子一头热。人走就走了，你这条件，还怕找不更好的？”

    啧啧啧，这是被迫要看一出玛丽苏爱情大戏了？突然特别想吃爆米花是怎么回事。靠，我他妈还没吃中午饭呢，难怪一会儿甜甜圈，一会儿爆米花的。

    我转头看余轻扬，见他也睁开了眼睛，就轻声问，“你想吃什么？我点个外卖。”

    “不想......”他估计是想到今天已经拒绝我一万次了，又改口，“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都行。”

    “好吧，我特别想吃甜的，你能行吗？”我掏出手机划着外卖。

    “行。”

    只听大戏那边继续开锣，长头发的哭的上不来气，把李崇心吵的原地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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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活了22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优秀的人，再也不可能遇到比他更好的了。他对我笑，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死都值了。莹莹，你就没觉得他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吗？那种温柔......”

    哎呀妈呀，rou麻死了，听不下去了都。我一哆嗦，尿都快憋不住了。于是站起来去上厕所。

    只听短发女生说出一个熟悉名字，“我认真跟你讲顾雨函，我真没觉得他对你来电，最多就是当你是个聪明的学生，可塑之才，一个小meimei。听说他有个比他小九岁的弟弟，一般这种当大哥哥的都是习惯性温柔，你真的想多了姐妹。”

    顾雨函？我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是......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

    “而且。人家沈老师什么条件，从国外交换过来的，拿着美国的工资，就是刷个经验、发几篇论文，就不可能长待。美国的医疗环境你也见过了，谁会放着那种条件不要，甘愿搅进这兵荒马乱的国内公立医院来，一天工作他妈十几个小时，又是医闹又是评级内斗的，也不用脑子想想。听说他家里人已经在那边定居了，要是我肯定也会回去啊。哎！顾雨函，你消息准不准啊？你怎么确定他就是要走了？”

    “我下午去科室递材料，陈主任亲口告诉我的。他今天下午请假，去续签证了，很快就要走了，系统里我的名字都已经挂在王医生下面了。”

    我越听心里越凉，深吸了一口气，撩了帘子，幽灵似的走到她们身边，顾不上别的，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那个哭的不成样子的女生的脸。就是我上次在楼梯口见过的和平君说话的那位扎马尾的甜妹。

    她们被我吓的惊叫起来，惊恐的盯着我，“......啊！你谁呀？”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沈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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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发女生拧着眉，“你谁呀？关你什么事？”

    我胸中堵得慌，我握着手机一掌拍在床头柜上，力气极大，咔嚓一声，要完，屏幕肯定碎了。她俩又是一阵惊叫，我咬着牙，尽量平静的问，“回答问题，是不是沈平君？”

    短发女生像见了鬼似的惊恐的看着我，“......是。怎样？”

    我点点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谢谢啊。”

    短头发的女生从震惊中缓过来，骂到，“有毛病吧你？有病治病，精神科在八楼！！”

    我转回去，发现余轻扬和李崇心都睁着眼睛，正不错神的看着我。

    “那什么，我......出去一下啊，马上就回来。”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余轻扬凉凉的声音，“反了，门在那边。”

    一口气跑到了对面楼，上了9层神外科，挨个病房找他，心内居然很平静，就是想问个明白。

    你是不是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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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路过护士站的时候，看到平君穿一身常服从员工通道走进了办公室，他脱下外套，背对着我，换上白服，里面浅灰色的毛衣依然是干干净净的，我都想象的出毛线里的味道有多好闻。他们组的头子陈主任问他，“都办好了？”

    “嗯。”

    “定了哪天走了吗？”

    “大概圣诞节前几天，还没买票。但我这个月底得去实验室把那边项目结一下。”

    “这么早？不能到年底？”

    他笑了笑，“那边研究所圣诞节有年会，希望我参加。”

    “诶，行吧。那待会会上公布一下吧。定了哪天走告诉我，提前交接一下，科里好有个安排。”然后叹了口气，“神外留不住你虽然是预料之中，但还是太可惜了。”

    于是，我再明白不过了，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心中的疑问都给了相应的答案。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在胸腔里翻腾着。——

    要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