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永远入不了轮回 (第1/1页)

    夜无尽切开了一个布满了黏Ye的水囊，“啵”的汁水四溅，r0UsE胎儿破卵而出，睁眼看世界的第一刹那，却并不是好奇蒙昧的童真，而是一种陷入噩梦的破败，浑浊得宛如一个历经沧桑的绝望老人。

    被开膛破腹，血水在身下淌了一地的腾飞芒好像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场面，连一点蹙眉cH0U搐的疼痛表情都没有，仿佛他在囚禁两位神只期间中看到的无数次生育一般。

    粉sE的、光溜溜的初生蚁猴，在降世的瞬间是最像人的，甚而让旁观者生出了某种新生代摆脱了「天遂人愿」的规则，再无蚁猴的特征，新入轮回再世的错觉。

    然而，连接蚁后与新生蚁猴的脐带遽然暴涨，由一根细细系带变为一根传输甬道，血r0U如起伏的蠕虫从腾飞芒的腹部传给新生蚁猴。

    蚁猴就像膨胀的气球，被迫地接受着塞入的血r0U，T型扩增，长出毛发，冒出獠牙……转瞬之间，由一个SHIlInlIN的r0UsE无毛类人胎儿，变成了一只成年蚁猴。

    直至此时，完成了使命的脐带方才如树根般自然枯萎掉落，缩回到腾飞芒的腹中，被切开的皮肤伤口迅速愈合，等待下一次的命运循环。

    空月好歹是个见过些血腥场面的前任退休武神，还勉强能按耐住心中那恶心的感觉，不至于当着珂雪苑的面g呕出声。

    她对公主连芙蕖了解得并不多，除了审判日时的惊鸿一瞥，就是回忆中明媚的单纯少nV，在困兽场被人类b到绝境的猎物。

    以连芙蕖对腾飞芒抱有感情还是要向他道别的决断，以及回归神国后对腾飞芒誓Si报复的态度……空月觉得身为孩子的夜无尽还是很有几分肖似母亲的。

    这残酷的生命降临场面击穿了珂雪苑的防线，研究了二十年蚁猴的她只是接触到了雁过留痕的一点线索，不想弥天之森的最深处，居然上演着骇人惊闻的生Si轮回。

    她靠着树，一只手抚着x口，另一只手掐着人中，嘴里回荡着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语，“不Si不灭，不增不减，不消不亡……”

    “明白了吗？”面对神sESi一般难看，极力抑制着自己恶心观感的夜无尽，腾飞芒淡淡地道，“在神明的规则之内，连生Si轮回都是惩罚的一环。”

    任何在弥天之森中遭遇意外、自尽、衰老而Si的蚁猴，都不会真正的Si亡——那是独属于人类的幸运，并不再属于他们。

    一开始，它们互相看着彼此，都以为对方是怪物，发了疯一般的四处逃窜，寻找着可以作为镜子的参照物。

    终于在临水照镜的时候，发现自己变作了怪物。

    它们想要寻求其他人类的帮助，没有想到一靠近这森林的人们看到它们便会惊慌逃窜。

    蚁猴能听明白人类的语言，然而人类却不能明白它们的叫声。

    它们游荡于森林的边缘，从其他人类的口中听到了对它们的描述——一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能模仿人言行举止的，外表似猴，只能在黑暗中生存，极容易被yAn光所灼伤的生物。

    “我们清楚地知道，这就是神国对我们的惩罚。因为我们觊觎神力，妄图打破天道，因此将我们剥除人籍，永远成为黑暗异物……”

    人类认为蚁猴是一种怪物，但蚁猴一开始并不如此认为，它们宁可爬至树冠被天光灼伤，宁可坠下树篱，宁可在互相撕咬中遍T鳞伤地Si去，以为这样就能永远地解脱。

    腾飞芒摇了摇头，“我们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所有当年加诸于公主和昭启的罪恶，她都要一一还施彼身。”

    Si去就能摆脱这片森林，这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所有弥天之森的生物都是被囚禁于此的罪犯，Si去后身躯化为森林草木，又在一段时日的妊娠中，被身为蚁后的腾飞芒生育出来，在出世时填满血r0U，成为新的成年蚁猴。

    换了时空和处境，他被巨大的腹部焊Si在他的王座上，永远地充当着族群生Si的中转之地。

    无论人类还是蚁猴，没有真正的后代出生，不存在“儿童”时，这个族群就再没了任何希望，生Si都不过如无尽黑暗中的噩梦。

    直至此，连芙蕖许下“灵魂和身躯生生世世被禁锢，为世间所不容，求生不得，求Si不能，无法被救赎，不能被原谅”的每一个字都得到了彻底的贯彻，少任何一点都不算天遂人愿。

    好不容易扛住了养父化为蚁后的第一波浪cHa0，却受不住接二连三的巨浪，这疯狂的世界让夜无尽的心灵几乎近于崩溃，“我没有想过这一天，我只是希望母亲能回归故土，子民们也能真正安居乐业……”

    长久的繁育折磨让腾飞芒已经不再具有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起伏，他以轻声细语落下惊雷，“孩子，世上安得两全法，你已经选择了啊。”

    裁剪合宜的服饰，JiNg美锋利的佩剑，除了眼中挥之不去的Y翳，夜无尽已经成为一个他人眼中渐趋完美的少年神子。

    看得出来，这些年夜无尽一直都在被人很好地照料着。

    “为什么当年要窃取神力，”连他所说出的话也逐渐偏向神国，向他血统亲裔们的思维靠近，“除了天空、物资和yAn光，绝大部分土地都已经归还人类，神祗究竟做了何等罪大恶极之事？”

    腾飞芒的答复很利落：“没有，就是因为他们都没有这么做，所以我才要窃取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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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

    小夜这疯疯的劲头还是有传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