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nn的同人_【秦鱼】风敲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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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鱼】风敲竹 (第4/5页)

劫横跨而过,又是新的一个我了。

    天女散仙齐歌而贺之,玉指拨箜篌,笑掷芬陀利花。他抬头便望见天门,人道茫茫,仙乐幽幽,水一样的云在身上身下皆流动,他几乎想要为自己剪下一朵红纸花,张贴在清冥峰陈旧的木门上。庆贺此般年节新岁,崭新的生命在残躯之上汩汩奔涌。

    “师尊…不要睡!不要死啊!”

    “师尊,青青,秦衣——!”

    然而迟霄毓一直在人间拽他的脚,绣花剪刀攥在猩红手心里变得湿润润的,逐渐生了锈,继续破拆他的rou身吗,还是封起来等他长合?师尊睁着眼睛,却半句不回应。她逃课成自然,面对残留一半的课业万分苦恼。秦衣无可奈何,欲叫她乖一点,别唤他青青,听起来好俗气,不像神仙的名。可惜离得太远,尸体连抬手摸摸她的头发都做不到,迟霄毓的手指剥开他的腹腔就像打开一只口袋,粘稠的液体晃荡着,在月亮下泛着微微的珠光,此刻她的绿眼珠里泛着星星泪光。圆润的水珠一颗一颗打在半肚子的粘液里,粼粼摇荡。而后一粒一粒的种子浮了上来,乳白色的硬壳光洁发亮,犹如一串宝珠。用手拨过来数,七情六欲,不多不少。

    “不怕…不怕…那都是我。”

    幸好迟霄毓喜欢蝴蝶,也不害怕虫子。秦衣感受着那些即将孵化的幼虫重量,忽而浅浅笑了,笑容薄而虚幻,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一剑戳散。发丝粘在脸上,汗水和血色把他弄得红扑扑的犹如刚生出来的rourou的婴孩,他的核发着前所未有的热度,丹田烧成火海,紫色瞳珠如烛星明灭,苍白面庞上,一缕殷红晕开。他一瞬不移地望她,眉尖若蹙,使这笑里带着点羞赧的意思,心下觉得十分对她不起,是没有告诉她就任由别人插了那里,为人师表,反复失贞,做了坏榜样。

    但,他悄悄留了一个很甜很甜的吻给她——他不曾亲过一万人中的哪一个。就像下山她总为师尊捎一个汁水丰沛的大桃子,投桃报李,当是如此。天道公平,她敬他,他自然要爱她,更不知道怎么才能不爱她。

    “师尊…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满眼酸苦,满腹酸辛,一齐潺潺流出来,探手进去滑溜溜的,原来触到了那一头,粉红色rou红色的肠体肿热娇嫩,那丑蛇应是从这里穿透。迟霄毓在集市路过rou铺,见一副二副大肠盘着挂在铁钩上,抽出来好长好长,屠夫的脸在后面忙碌,见到老主顾,笑咪咪地从这根上吊的rou绳子上给她切一段下来,油腻阔掌又拣了几枚青椒生姜花椒八角,教她如何爆炒脆皮,那时只觉得欢喜。她吃rou不吃菜叶子,看到血淋淋的一幕,胸中涌生出天然的快乐,这是狼的本性。唯有这次,直面师尊的死,才觉得血是骇人的。

    她颤巍巍地拾掇他被什么东西jianianyin得一塌糊涂的脏器,一团一块的器官暖暖地在掌心发着烫,各自蠕动着,运作不停,在眼前冒着袅袅白气。迟霄毓不禁悚然,手里的胃袋咕嘟咕嘟作响。它们急于离开这具rou身,让他立刻达到空之所处的境界,出口被楔住了,秦衣在心里指点,它们调转方向从湿润管道往上走,到胃袋滑到窄小食道里,它们一往无前,誓要逼他亲口吐出七情六欲。

    栩栩然蝴蝶,渺渺乎仙途,昏昏乎如登云天,秦衣欲给她擦擦眼泪,透明的翅膀扇动了风,从天上吹得她满头乱发披拂。蝴蝶是他,他是一半的蝴蝶,神仙用他的眼睛看着苍山,人世破碎万千。秦衣濒死时看见许多个迟霄毓,每一个碎片都看见一张脸,无数面貌,默然垂泪,轮流滴到脸上、唇上,那温度一模一样。在万载的轮回里每一次迟霄毓都为他流泪后将他杀死,那爱又荒唐又痛苦,他用蝴蝶复眼也看不破的人,是否暗示这次的真实仍是仙术混沌。

    一刹那,蝴蝶又变回了秦衣。

    迟霄毓,好徒弟,玉色眼睛里泪水盈盈,为他,能流那么多那么多的水,她深邃的眼洞里藏着一道天上的河,水面没有涟漪。迟霄毓咬着嘴唇,牙齿森白,形状小巧而适合亲吻。她决定倒头回去了,与其一路走到错还不如从头来过,把两边的皮rou往中间拢,把狰狞伤口努力贴到平整的程度,像是捏泥巴似的,把活人当死掉的陶人来修补。她很温暖,手掌冒着腾腾热气,把冰冷rou体中余下睡熟的那些卵惊醒了,孵出白白胖胖的幼虫,像蚕又像被摸过他rou身后被切断的手。苍山弟子的标志是右手的小指空空,捻决的姿势俗世门派不同,rou体愈轻盈而灵魂愈高远,残缺更贴近天——后来吝啬师伯做掌门时这份传统跟情欲挂上勾,演变成去势,再把那东西塞进自己的后窍里,原汤化原食,半分便宜都不许占走。幼虫食完了壳,争先恐后爬出伤口,迟霄毓咬紧牙根死死按住腹部的裂缝,不让它们走,红尘不许飞仙游。它们在她右手里拱动,掌纹漫长,敏感情绪被她抓在手里,飞不起来,飞不出去。在她漫漫爱情线上徒劳地动着腿脚,走不出去,走不出她,只得在五指山里困顿结茧。

    僵硬感从指尖漫延到整支臂膀,痛觉麻木了,秦衣的意识自上而下望出去,目力无穷尽,浓霭仙阶苍山清冥,小小房间里的小小臂弯,看见惨白rou身开膛破肚地躺在她的膝盖上,七情颤抖蠕动,为月光震慑不已。渡劫成这样,着实有一点脏,很对不起她新买的衣裳。魂魄脱离混沌rou身,算不算成功了呢,不禁神思恍惚,他记得他做了她许多年的师尊,从长辈做成她的枕边人。记忆长卷铺陈,他记得,还是蝴蝶记得。那些浮光掠影,是真是幻,摩耶或摩诃?他演过许多戏,彩面华妆,有时看自己都陌生,从天宫俯视自己的脸——这动作很怪,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脸,欲望的泥沼冒着泡,将清白面孔溺在下面,泛紫的嘴唇如鱼一样吐着气,鼻息上浮,胸腔里藏着的某种幽暗物质将气泡炸开了,像是乳白的卵层朝两边孵开,一朵犹如蝴蝶的水花飞溅到对方的脸上。

    “这…!”

    刹那间世界碎了,细微的风吹拂睫毛与额发,无数条棱分割视野,把完满斩成碎片,他随即意识到他的灵魂和身体之间很近又很远,rou眼前还有一双眼,秦衣的意识其实长久悬浮在蝴蝶的瞳孔之后,复眼里的空间广大辽阔,蝴蝶从三千小世界中抽离一丝魂升到天界,云雾缭绕,洞箫歌彻,兜率之天。

    青青,青青。

    迟霄毓见过死人见过活人,从没见过正在死的人,稚气未脱,疑心自己学艺不精错杀掌门,急得要哭出来了,她欲唤醒他,呼唤急促如鼓点,打乱升天的仙乐,旧时的名字好沉重,那是情的读音,是禁忌的咒。每个字像铁融铸的,太实诚了,一声一声砸在新生的仙身上,翅膀颤抖不停,摇摇晃晃往下坠。

    她呜呜咽咽,哭哭啼啼,他成了一只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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