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须】笼中恶兽 (第7/7页)

，蛇神是世界原初之恶，他会按照自己的想法重塑世界，甚至不惜奉上众生献出自己。当然了，不死不灭的神明是有一些特权的，八岐大蛇能从罪恶中重生，也就代表着他献出某些东西换回他感兴趣的事物时总是格外大方，他甚至愿为一个吻倾尽所有。而八岐大蛇知道，须佐之男必然会如自己所愿。

    7.

    他们还是成功解密了不对劲的地方。

    “须佐之男大人，看到八岐大蛇周身那些灵魂的瞬间，我真正确定了他就是……那些早已消亡的生命，不该再被蛇神玩弄。”

    须佐之男说：“我等在此，正是为了守护那份正义。”

    “天羽羽斩在蛇神手中，我们要如何战胜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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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躯是雷电所聚，我曾被蛇神的毒血侵蚀浸泡，我浑身的神骨都可成为新的天羽羽斩。”须佐之男拿起一柄普通的刀割开自己的手臂，将其中隐隐散发着圣洁白光的骨骼展现在旁人眼前，“晴明，你可愿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危，再一次拿起处刑神剑？”

    作战之日比预想来得快些。朱红色的巨大鸟居从天而降压制住了大蛇，荒急切道：“晴明！”

    阴阳师挥剑斩下。

    经历了这些年经常经历的正义战胜邪恶的大戏过后，八岐大蛇以重伤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蛇群逼近同样受伤的众人，蛇神礼貌询问：“晴明，你总是能给我惊喜……须佐之男现在去哪了，开始的时候他明明参与其中。还是说，他逃走了，怕自己会为了我而向你们挥剑？”

    晴明手中的神剑化为雷光，雷光又化为须佐之男。须佐之男说：“我在这里。”

    而八岐大蛇说：“天羽羽斩。”

    神剑从他手中出现，攻向了没有防守之力的众人。

    须佐之男催动神力将神剑拦下，在这时，八岐大蛇手持最后一柄神剑与须佐之男近身作战。须佐之男的手鲜血淋漓，那五柄神剑还未摆脱八岐大蛇的控制回到真正的主人手上，须佐之男只能徒手挡下剑锋。他的力量非常恐怖，抵着剑尖竟然能在这场角力中胜过持剑柄的八岐大蛇。

    蛇毒和蛇神妖力经由武器进入须佐之男的身体。神格还未回到须佐之男的身体，八岐大蛇无法以神格cao纵对方，只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将须佐之男的神体也彻底变成自己的东西，正好对方将他自己锻成了剑。

    八岐大蛇笑道：“你说你想要去往神族终会落幕，只有人鬼共生的年代。我已经慷慨地达成了你和世人的愿望。你为什么还是这副表情呢？这个不需要神的平安京不好吗，你竟然要将这份美好毁灭，让这里的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须佐之男，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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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佐之男面上生出一丝怜悯之意。一向是八岐大蛇怜爱须佐之男，蛇神垂怜太阳女神这条不懂欲求的走狗，须佐之男只要接受这份慈悲就好。须佐之男是会怜爱这个世界的，可他从未因八岐大蛇而目露悲悯过，蛇神觉得新奇。

    须佐之男说：“不需要神吗……人类确实不需要你。”

    “怎么就不需要我了呢。你将玩弄亡者灵魂作为我的罪行，却不知道他们很多人是自愿的，只需献上生命，就能进入神明亲手编造的世界，这可是个天下难求的好事情。”

    “那些不愿的呢？”

    “为我献上表演是他们的荣幸。世人应当娱乐我。”

    “你说够了吗？”

    八岐大蛇温温柔柔地说：“当然没有。须佐之男，我爱你，我想要你与我永远在一起。”

    话到最后，难掩其中狂热。

    用自己的血侵蚀吞噬须佐之男的血rou给他新生，八岐大蛇想不到比这更能象征永不分离的浪漫誓约。

    诉说完爱意，八岐大蛇等待着，须佐之男是他应得的珍贵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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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佐之男一句话也不说。

    八岐大蛇懂对方这一刻在想什么。须佐之男必须认为八岐大蛇完全是在羞辱他，不然他无法面对这个真相：八岐大蛇和须佐之男相爱。

    因为八岐大蛇并非让须佐之男爱上了他，他只是让须佐之男以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丈夫，于是须佐之男就如此迅速地坠入爱河。这份爱意并非八岐大蛇强行赋予另一人的，而是自须佐之男心中升起的。八岐大蛇感觉满足。他从须佐之男身上学到了爱，因此他清楚须佐之男对爱和被爱的渴求，以及对方是如何将其神圣化的。

    被父亲爱着，被世人爱着，须佐之男清楚爱是什么，正因如此，遗忘如何救下世界的这件事让须佐之男羞愧，爱上蛇神则能让须佐之男痛苦。

    不过，这样的美妙情绪以后再欣赏也来得及。八岐大蛇笑道：“抢到天羽羽斩的控制权又有什么用。感受到了吗？须佐之男，你的身体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须佐之男冷笑道：“你要这具身体，给你便是。”

    他的双目渐渐失去焦距，似乎下一秒就要软弱地认输，在真正被cao纵之前，这具身体的骨所化的雷光落入晴明手中，而须佐之男浑身的血rou化为雷电锁链，将八岐大蛇牢牢缠住。蛇神笑道：“给自己找了新主吗？须佐之男，你还是这样……”

    八岐大蛇化为巨蛇之身挣脱了锁链，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晴明掌中雷光摇动，雷电锁链崩碎后的光芒重新凝聚，须佐之男的巨神之身出现，六柄天羽羽斩被他握住，认回自己真正的主人。两位神明从云端厮杀至地底，须佐之男庞大的金身寸寸龟裂，然而他手中的巨剑仍然圣洁明亮。

    两人打到最后，须佐之男头上伤口流出的血淌了半张脸，但赢的人是他。层层锁链将八岐大蛇困住，须佐之男骑在蛇神身上扯着锁链的末端。蛇神看着这位誓守人间的神将，轻蔑地笑道：“须佐之男，你已经达成了自己的愿望，那么杀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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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须佐之男俯身，给了八岐大蛇深深一吻。

    须佐之男将还在滴血的额发拨到耳后：“在找到对抗你的瘴气的办法之前，我不会杀你。”

    八岐大蛇舔了舔口中的血，心愿得偿的满足感让蛇神也几乎感觉晕眩：“现在才懂得如何讨饶吗？不过还是有些晚了……你别忘了这些剑到底跟了我多久。”

    神剑嗡鸣着，像是被八岐大蛇胸前的金色伤口召唤那样。须佐之男伸手去挡，剑尖却将他的掌心和八岐大蛇身上的锁链一同贯穿。在神剑刺下之后，蛇神的血化作了几乎能将世界淹没的瘴气。金色的火焰在其中执拗地闪烁了几下，最终也被浇熄。

    失去形体的八岐大蛇发出模糊的笑声：“须佐之男，我早就说过，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须佐之男被拖入蛇神所写的新的剧本之中。

    8.

    世界仍在完善时，天地规则所化的处刑之神没有用武之地。须佐之男驾驭着雷电漫无目的地在空中飞翔，在漫天风雪之中，他看到了一条蛇，庞大的白蛇如一座横亘于大地的白玉山脉，年轻的雷鸣风暴之神明明从未见过这位蛇神，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已经认识对方很久了。就在这时，巨大的白蛇似乎动了动，在霜雪的世界之中根本看不清，可是须佐之男就是感觉自己在和那位蛇神对视。他的心跳动得更加狂乱，吹在身上的寒风简直像是从世界另一端来的，那种冷意催促着他。而须佐之男敢肯定对方和自己的感觉相同。只为了这一瞬的感觉，须佐之男降落下去，他抬头看着蛇神：“请问……”

    须佐之男的话模糊在风雪之中，只有八岐大蛇能听到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