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5 (第3/3页)
有心事?”田琛是他发小,见哥们郁闷着,索性也陪着干了一杯,“话说俩月前,我小叔去沈家给你小妈看病来着。当时我爸有事忙不开,小叔回来就说那个omega长得可漂亮了,自己怀了孕都不知道,看上去比你年纪还小呢,真的假的?” 田琛出身医学世家,父辈都是医术高超的医生,和沈家交情还算密切。 “他叫明昭,今年刚十九,比我小四岁。”沈寒树又闷了一口威士忌,脸颊浮上淡淡的红,“他怀着孕,得不到安抚信息素会不舒服,但父亲最近忙得不着家,前不久还专门交代我多陪着。” “凭啥?!”田琛这爱替兄弟打抱不平的性格,一沾点酒差点拍桌子,“这不是拿你当枪使呢!就因为你俩信息素味道一样,你从小受了多少冷眼,如今你爹倒抱得美人归了,让你搁这出力不讨好呢!?” “可明昭毕竟是无辜的。”沈寒树赶紧按住在发疯边缘的田琛,劝着他赶紧吃菜,自己却一筷子也不想动,“他对我还不错,人也单纯,我不忍心看他难受。” “哎呀你……函数,我说你就是心太软,那是你老子的omega,你瞎cao心什么劲……”田琛酒量奇差无比,此时已经倒在桌上,还想继续数落时听见了铃声响,眼神迷离地指了指沈寒树的手机,“有人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哪个小情儿要给你庆生啊?!重色轻友……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是是是。”沈寒树哭笑不得地去拿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座机号码,他有些奇怪,想着是不是什么广告推销,但还是接了,“喂?哪位?” “阿树,我是明昭。”omega的声音听起来微微发抖,像是有些紧张,“我想问一下……你有时间回家一趟吗?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当面说。” 沈寒树开车先把醉晕晕的田琛送回了家,而后一路高速直达沈家庄园里。 电话里不管怎么问,明昭也没说具体所为何事。沈寒树生性敏感,想着如今沈廷宗久久未归,放着一个怀孕的小兔子在家怕是会出岔子,而赶到又见主别墅一片黑黢黢的,连花园里平常灯火通明的喷泉也不亮了,不由得心惊更甚。 ……这是怎么了? 停车场离主别墅很还远,沈寒树顾不上拔钥匙就开始狂奔,等赶到门口时嗓子都漾起了甜沫。他弯着腰大口喘着气,刚想按铃时门却自动打开了,与此同时几簇幽幽的烛光随着咿呀的哼唱点亮了视线。 “嗯?什么情况?”蜡烛之下是个雪人造型的奶油蛋糕,眼见已经推到面前,他却没有接,而是沉吟片刻才开口,“……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我是沈寒树,不是……” “没搞错,就是你。”灯控打开的那刻,室内重新恢复亮堂,沈寒树才发现端着蛋糕的人是明昭,小兔子正笑眼弯弯地看向他,眸中像是盛着天边的月亮,皎洁而温柔,“生日快乐,阿树。” 他在原地怔怔了许久,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直到眼睛里起了水雾。一切都朦胧得像是某个虚幻的梦,梦里自己也曾拥有过此情此景,只是转瞬就化为乌有。 于是他不敢轻易伸手触碰。 “会……消失吗?”沈寒树艰涩地呢喃了一句不找头脑的话。 “不会。”面前的蛋糕散发着清甜的香气,随风明暗闪动的烛火映在明昭的眼底,衬得目光炽热而真挚,“阿树,这些都是真的,哪怕此时此刻终将过去,这些也会存在于你的心里。” “只要你还记得,它们就属于你的,就永远不会消失。” 雪人蛋糕是用冰淇淋做的,虽然如今是冬天,但在供暖的室内很容易融化,因此两人最后选择在花园的石桌上过了这个生日。好在这天夜里并没有风,明昭一边小心地护着蜡烛,一边不断注意着时间,等到零点就准时催促沈寒树许愿,简直比给自己庆生还有仪式感:“快快快!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你的愿望,最多许三个,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哦。” 都是哄小孩的把戏,但见他深信不疑,沈寒树只好无奈地听从指挥,乖乖闭了眼许了愿,然后吹灭了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望啊?阿树。”小兔子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目光灼灼地八卦道。 “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哦~”沈寒树学着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尾音带着上扬的俏皮,但话一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兔拳攻击了一顿。 “哼!我才不稀罕知道呢!”明昭气哼哼地去拿刀叉准备切蛋糕,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口味,还是按自己的爱好选的,此刻早已经馋得不行。他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切了一大块,分明刚刚还在赌气,吃到了蛋糕又开始两眼放光,还是个状态切换自如的兔子。 沈寒树笑着摇了摇头。 “对啦,这个是给你准备的礼物。”风卷残云间,蛋糕已被两人吃了个精光。明昭满足地揉了揉肚子,又稍稍吃力地扶着腰从脚边掏出了一个浅蓝色小盒子,正面被用深蓝丝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明昭抬眼用目光示意他打开看看。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白丝绸手帕,沈寒树将手帕捧出,展开后发现正中央工整地绣着一棵翠青高耸的树木,树旁有几片银色雪花点缀,电光石火间,他想起初见那天明昭对曾自己名字做出的解读。 不屈严寒的参天大树。 原来这块手帕是明昭专门做了送给他的礼物,那天下午两人不欢而散时,明昭勾勒的轮廓就是它,问要用什么颜色的丝线绣雪花,为的也是它。小兔子曾懊恼自己的水平不佳,但上面的绣迹匀称又整洁,宛如精细的工艺品。 与此同时,夜空也开始纷纷扬扬落起了雪。沈寒树顺着雪落的方向抬头看,发现并不是下雪了,而是明昭动用了能力,在指间播洒细如轻羽的雪花,每一片雪花都掺着雪柳的清香,每一个晶簇都闪着动人的光泽。 果然,用银线绣雪花是正确的。 1 沈寒树专注地欣赏着这场只属于自己的降雪,仔细聆听雪落下的声音,仿若玉碎瞬间裂纹蜿蜒,又仿若冰面湖底水泡破散,他却觉得,最接近的还是明昭说话的语气,清清凌凌的,如雪花般脆弱,好像触碰到温度就会融化。 但明昭说过只要永远记得就永远不会消失,所以他决定,要把每一个字都刻在心底。这一刻,这场雪,这句话,这个人,他不允许自己忘记。 他准备好了篆刻的工具,然后听见明昭开口,一字一句,小声却坚定。 “沈寒树,你是独一无二的。” 从前明昭都睡得早,又揣了崽,玩着闹着体力不济,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沈寒树一时走不开去叫人,只好脱了外套绅士地将他裹好,抱起来送回了卧室。小兔子闻着令人心安的信息素,下意识往他怀里眷恋地蹭了蹭,一路沉眠不曾醒来。 “母亲还记得吗?您离开时是我的五岁生日,那天晚上也下了雪,我光着脚站在花园里一直等,心里却知道您不会再回来了。不过也好,至少您真正地拥有了自由。” “今晚这场雪是兔兔送给我的,他端着雪人蛋糕对我说生日快乐,在我吹蜡烛之后问我许了什么愿望,对我说这些都属于我,而我独一无二。他对所有人都心怀赤诚的善意,所以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的所有愿望都只为他一个。” 夜半微风吹动窗纱,轻轻拂过桌上摊开的日记本,颤抖的纸张在月光下孤独跳舞。 “这世间有千千万万只小兔子,但他是我的唯一。”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