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3/4页)

他一时没有得到回应，看着上方这张逐渐僵硬的面庞，他的目光变得如同掠夺般尖锐，那只是略微恍惚的神情也慢慢褪到只剩清明。

    他用依旧盛着情欲的眼睛平静地盯着逐渐被暴露出的“杜无际”，随后再次强调乃至命令道：

    “杜季青，吻我——”

    那没有得到这样的反馈，取而代之地、他的身下再次被贯穿。而当那骇人的性器再次抽出些时，它相当凶狠地撞在了他一开始教会“杜季青”的地方。

    “啊……”

    纪一第一次出神地叫了出来，他的脖颈控制不住地向后绷紧，身体也无法抑制地颤抖、收拢，他被陌生的、突然而剧烈的快感冲刷了全部的思绪，以至于完全无法压制住自己暴露任何反应的声音。

    后知后觉的恼怒和杀意笼罩了他，他失力的手指掐住对方的颌骨，本应失神的眼睛冰冷地看着对方，却在下一次恐怖的浪潮中控制不住地闭上眼，好听的叫声从他的口中泄露出来。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似是愤怒又似是本能的满足。

    此时，杜无际才吻了纪一。那张嘴并没有力气反抗他，他顺利地侵入了纪一的口腔，不断地搅动着那失神的声音。

    杜无际的神情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模样，充满欲望与疯狂，乃至失去了本该大笑的表情。

    纪一，你最想要的不应该是吻，不是一个能让你安心地、自己利用这副形似杜季青的身体满足自己的吻。你是在害怕“杜无际”亲手创造出、看见你这副模样，对不对？

    你看到我了。

    吻不会让你满足的，是我给你的高潮让你变成这样的。你现在懂了吗，纪一？

    杜无际的身体狠狠地撞击着他，这个认知让他被压制的疯狂迅速席卷心智。那在快感下不断极尽收紧的身躯让他简直想要射出来。但不行，还不够，完全不够。

    “好紧啊，纪一。”他的语气依旧裹着温和的模样，但其中的索求不加掩盖，“高潮了对不对……没事的，不用忍，你这样真的很好看……”

    他没有期待任何回答，在那张不住地喘息的嘴开口训斥他之前，他熟稔地搅弄着对方最敏感的位置将那些冷冰冰的话堵了回去。纪一锻炼得宜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更贴合他，那吞吸着他的软rou简直比这个人的肌rou线条更加杀人。

    纪一从未露出过这种表情，杜无际想这个人平时干人的时候应该也是游刃有余的，说不定会很粗暴，但是也不会将真正的自己发泄出来，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迫染上那么浓郁的情欲。

    可现在，纪一那一向表情自持的脸上真的泛了些微的红色，它在这个人偏白的皮肤上太显眼。杜无际想起这个人刚被赋予联邦户籍时的证件照，那是他父亲某天展示给他看的。那时候的纪一没有现在这般端坐后方般不见光的模样，皮肤却也很白，整张脸上释放着一种冷厉锐利的气质。纪一的容貌这么多年并没有变过，兴许现在算是养尊处优的他更加美观，但还是那时候的纪一最好看。

    自己的父亲看了多少纪一年轻时候的样子？杜无际记得，那是足足十年。没有人对他明说过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记得那晚在麻醉效用中对“杜季青”说话的“年轻的纪一”。杜无际太为那个画面所震颤了，就好像他亲身夺走了人类无法戏弄的时间整整三十年一般。

    如果纪一和杜季青真的在那段岁月里发生了什么的话，纪一也会像现在这样，面对着这种快感一言不发吗？不，按照他窥见的，纪一对杜季青可以颐气指使，可以埋怨对方的技术，也不必那么冷静又温和，就这么贪婪地榨取对方就好了。所以啊……

    纪一知道真正在侵占他的人是杜无际。

    纪一也知道他永远地走出了那不会被人戏弄的时间。

    这个念想让杜无际再次进入这个人的身体最深之处，那颤抖的身体让他不禁狠狠地、胡乱地戳弄着那具身体，就像一个对性事不熟练的年轻人。杜无际当然很年轻，可他和这个世界所有依赖这些事情放纵自我、补充活气的人一般，他太熟于做这件事。

    可是他忽然很不满，明明这个人可以这般包容有着缺点的床伴、那个臆想的杜季青。纪一这样利用自己，所以就这么夺取掉属于那个人的权力，这很公平。

    他如此没有利益评判地、如胡闹般想着，伸手支起了那属于纪一自己的大腿，让对方的身体被微妙地折叠，更好地感知这荒诞污浊的一切。无色的润滑液随着这个动作慢慢滑下，又随着交合不断涌出更多，掺杂着细小的泡沫溅上腿根。

    杜无际用指腹抹了一把这还温热的液体，又让手迅速地回到了对方硬挺的性物上，熟稔地揉搓、蹭弄它，让那随着高潮溢出的稀薄体液与黏稠的润滑油混到一起，让它湿的很厉害，像是被他生生干射了一样。

    “喜欢对不对？”杜无际在湿热的唇舌间温和地问道，即使对方的舌尖在随着叫声僵硬也无所谓，他咬住它、吮吸它，含糊地说着，“没事的，纪一……”

    随后他缓缓松开自己的嘴，和那双充斥着未被彻底满足的情欲、却依旧带有出离的审视意味的眼睛对视，最后用湿润guntang的吻印上对方的眼角：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么……”

    他并未说完，但那个停顿足以让纪一自行用记忆去填补它。纪一是个自傲的人，所以他即使是在最松懈的时候也无法真正地放下自己的脊骨。他太强大，内核已经被他磨炼得一片冰冷，但又留了一丝空隙，这个空隙让他可以短暂地用情感拉住自己。而真正的杜季青一定明白这一点，在这个人为暴露被征服身体而不适的时候，会用一切和他喜欢纪一的程度相匹配的词语夸奖他。

    杜季青没有明说过，但他眼中的纪一，一定也是让他能够心灵激荡地抬头仰视的，他真的很喜欢纪一。杜无际是他的孩子，一度将这种情感当作世界上本该存在的常态，直到发现世界上的人都并没有这般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