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现实世界？（1） (第1/1页)

    我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但随即又昏过去。

    可能是麻药还没退。

    看来我做了手术，伤势不至於严重到濒Si。

    那麽那些「人生跑马灯」，其实都只是一场梦吗？

    其实我本来就命不该绝？其实只是小车祸，我在麻醉过程南柯一梦？

    只是这个梦太过真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双眼蒙胧。

    有个护理师正在我病床旁，帮我换点滴。她看见我醒了过来，说稍等请医生过来。

    不久後，医生走进病床，拿起我床尾的板子写了写，说：「陈大树先生，是吗？」

    我微弱地回了话。

    「你睡了很久，终於醒了。你全身都有一些小伤口，看起来是被玻璃碎片割伤的，但额头有一个b较深的伤口，应该是有碎片刺进去，但我们找不到，所以就直接帮你缝合，後续会再追踪。右手臂的尺骨断裂，造成开放X骨折，这是主要动手术的部位。现在帮你用了钢板固定，伤口会肿胀、会痛都很正常。另外，你还有轻微的脑震荡，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他详细地说明。

    医生走了之後，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感受身上所有部位的疼痛。

    我无法验证那些濒Si的经验，究竟是真的还是想像，但我九Si一生却是事实。

    就算那些事都是想像，但其实给了我很大的启示，也教会我很多事。

    我是不是该更Ai自己？我是不是该活得更有意义？我是不是该忘了h静芸，继续向前走？

    还是应该为她做些什麽？

    刚刚那个护理师又走了进来，看了一下点滴，「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指了电视说：「可以看电视吗？」

    「遥控器在床头。」她说完要离开，但又停下脚步，「建议不要看电视，会影响你休息。」

    我实在不懂护理师的意思，所以她走了之後，我打开电视。

    新闻台正播着谈话节目「关键龙卷风」，一位来宾正非常夸张地谈论某个事件：「一道光直接照入这台车内，就是这一秒，各位观众看一下这里。」他用手指着身旁的大萤幕，「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神蹟啊！」

    那个萤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是一台车正要翻覆，有一道光线照入车内，看起来是行车记录器的截图。我看了那台车的车型和车牌，「这不就是我的车吗？」

    「你翻车的新闻现在是全台湾最热门的。」一个声音出现在门边。

    我转头一看，是个nV孩子，有点熟悉又陌生。

    是……陈佳欣？

    「你出事当天，有人的行车记录器拍下了整个过程，传上网路。然後你就红了。」佳欣走到我的病床边。

    「佳欣，你怎麽会在这里？」我疑惑地看着她。

    难道我还在「混沌」之中？

    「我刚好是这家医院的护理师，刚刚下诊了，顺道过来看你一下。」她说。

    佳欣的身材很适中，不像是我改变的那个未来。但我记得现实的世界里，她因为高中在天台的那件事，大学时期又菸又酒，还自杀了几次。

    她坐在病床旁的椅子，双手交叉在x前，不发一语地看着我。

    气氛实在很尴尬，我说：「所以……你是来找我要签名的？」

    「你还是一样Ai讲冷笑话。」她说，「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再见。」

    「在医院叙旧的确很不吉利。」我说。

    「不是医院，是梦。」

    我满脸问号。

    「你记得高中的时候，我站在天台围墙上的事吗？」我点点头，她继续说，「那件事之後，我曾经一度很恨你，总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但你出事的那个晚上，我梦到高中的同一个场景，你跟我道歉，还说了一些话，然後隔天就听说你在我们医院动手术，我觉得这一切太巧了。虽然很蠢，但我想确认这件事。你……」佳欣话说到一半。

    我打断她：「我一定会接住你。」佳欣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接着说：「我也想确认一件事。是一棵开花的树吗？饼乾盒下的那张纸条，写的是这首诗吗？」

    她看起来更惊讶了，眼眶逐渐充满泪水，「太不可思议了……」她说。

    「不可思议的事，我可以讲更多。但现在我想讲的是：佳欣，对不起。」

    佳欣摀住嘴巴，眼泪不断流下来。

    「以前很多话我总是不敢说，或是觉得以後还有机会说。现在我想要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因为可能一句话就能救一个人，一个举动就能改变世界。」我说。

    佳欣站起身，勿忙地要离开。

    「佳欣等等。」我叫住她。她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我想跟你说两件事。你做的面包真的很好吃，你应该勇敢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戒菸吧！手上有菸味怎麽做得出顶级的面包呢？」

    佳欣的背部不断cH0U动，看来正在啜泣，「学长，谢谢你。不好意思我现在情绪有点激动，明天再来看你。」

    我微笑着说：「明天见。但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来。」

    「谁？」

    「春城哥。」我说。

    「你是说高中校刊社的那个春城哥？你们有联络吗？」

    「好几年没联络了，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他。他之前找我拉过保险，应该有他的LINE，但我的手机坏了。」

    佳欣点点头，然後就离开了。

    晚上的病房里，充斥一种淡淡的哀伤，其他病床咳嗽的声音，配上消毒水的味道，很难让人开心得起来。

    但我在这个夜里，想着这一切发生的事。

    那道光就是带路人送我回来的光吗？她究竟是谁？是静芸吗？

    当我做好了Si亡的心理准备，却又被送回来。是不是该做一些曾经後悔没做的事呢？

    这是现实世界，我没有「重来一次」和预知的超能力。

    但我还是能做一些什麽吧？

    为我Ai的人做些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