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不渡禅心处_番外一:《妙净不净》(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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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妙净不净》(微) (第3/3页)

自己合十的手。这双手,曾被多少肮脏的男人触碰过?这副身T,承载了多少令人作呕的W浊?普渡众生?谁来渡她?早证菩提?她的菩提路,早已被嫉妒的毒火和自弃的wUhuI彻底焚毁!

    她没有像其他弟子一样将线香cHa入香炉。相反,在众人垂首、准备聆听下一段经文的肃穆瞬间——

    妙净猛地转身!她以一种近乎癫狂的速度和决绝,将手中三支燃烧的线香狠狠掷向香炉!火星四溅!与此同时,她一步跨到最近的那盏长明油灯前,在所有人——包括离她最近的静尘师太——都来不及反应的电光火石之间,双手SiSi抓住那沉重、guntang的青铜油灯!

    「妙净?!」静尘师太惊觉不对,失声惊呼,伸手yu拦。

    但太迟了!

    妙净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盏油灯高高举起,然後——毫不犹豫地、决绝地、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诅咒与解脱,将满满一盏guntang、黏稠、散发着浓烈气味的灯油,对着自己的头顶,倾泻而下!

    「哗啦——!」

    guntang的灯油如同黏稠的金sE瀑布,瞬间浇透了妙净的光头、脸庞、脖颈,浸透了她的僧衣前襟!灼热的油温烫得她皮肤瞬间通红,但她彷佛感觉不到痛楚,那张被灯油浸透、在灯火下反S着诡异油光的脸,扭曲出一个极致疯狂、又极致平静的笑容,目光如淬毒的利箭,SiSi锁定在佛祖低垂的眼眸上!

    紧接着,就在油灯倾倒的余势未尽、油Ye还在顺着她身T流淌滴落之际——

    妙净将手中沉重的空油灯狠狠砸向地面!「哐当!」巨响震彻大殿!

    与此同时,她顺手抄起供桌上另一盏仍在燃烧的长明油灯——那跳动的火焰几乎就在她手边——毫不犹豫地、决绝地,将那燃烧的灯芯,猛地戳向自己浸满灯油的身T!

    「轰——!!!」

    橘红sE的烈焰如同被囚禁千万年的恶龙,在接触到浸透灯油的僧衣和皮肤的刹那,以惊天动地之势冲天而起!火焰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从头顶到脚下,化作一尊疯狂舞动、剧烈燃烧的人形火炬!

    这一切,从她转身掷香、夺灯倾油、到引火,发生在短短两三息之间!快得让所有人的思维都凝固了!

    「啊啊啊——!!!」

    「天啊——!!!」

    「佛祖啊——!!!」

    凄厉至极、混合着极度痛苦与毁灭快意的惨嚎从熊熊烈焰中爆发出来!紧接着,是无数香客和nV尼们惊恐yu绝、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是如此尖锐、如此恐怖,瞬间撕裂了大殿所有的庄严与宁静!

    浓烈得令人窒息的焦臭味——布料、灯油、皮r0U、毛发同时燃烧的可怕气味——如同有形的地狱之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殿堂,盖过了所有香烛的气息!滚滚黑烟从那剧烈燃烧的人形火炬上腾起,直冲藻井!

    大殿彻底炸开了锅!人群像被惊散的蚁群,哭喊着、推搡着、践踏着,疯狂涌向殿门!庄严的佛殿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静尘师太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踉跄着後退,撞在供桌上,打翻了更多的香烛。她脸sESi灰,嘴唇剧烈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无尽的惊骇、悲痛和绝望在眼中翻滚。她看到火焰中那扭曲舞动的身影,看到那双即使在焚身烈焰中,依旧SiSi瞪视着佛祖、充满了无尽怨恨与质问的眼睛!

    「快!水!快拿水来!」有执事尼姑撕心裂肺地哭喊,但火势如此猛烈,如此突然,周围只有惊慌逃窜的人群和翻倒的器物,根本无法靠近,更遑论施救!

    妙净在烈焰中剧烈地扭动、cH0U搐,发出非人的惨嚎。那声音很快变得嘶哑、微弱,最终被火焰燃烧的轰鸣声和油脂爆裂的「滋滋」声取代。她的身T在火光中急速碳化、萎缩、变形,如同被快速焚烧的纸人。在最後的静默降临前,在那具燃烧的躯T轰然坍塌成焦炭之际,离得稍近的、未被完全吓傻的几个nV尼,彷佛在火焰的咆哮与浓烟的翻滚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弱、扭曲、却又无b清晰的低语,如同来自深渊的诅咒与叹息: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渡……」

    火焰依旧在肆nVe,吞噬着残骸,照亮了满殿神佛沉默的面容和众生惊骇yu绝的脸。滚滚浓烟如同不祥的帷幕,遮天蔽日,彷佛要将这象徵着慈悲与救赎的殿堂,连同其中的信仰与绝望,彻底拖入无尽的业火深渊。

    ---

    慈航庵的这场惊天惨剧,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山下的小镇乃至周边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那位年轻nV尼的缘由,各种流言蜚语不胫而走,夹杂着对佛门清净地的揣测和猎奇。

    然而,这些喧嚣,丝毫未能触及那个带走妙音、身处红尘深处的男子——谢云深。

    他或许从某个途经此地的商旅口中,或许从某个镇民茶余饭後的闲谈里,听闻了“慈航庵佛诞日有尼姑”的消息。但这样的消息,於他而言,不过是世间万千嘈杂声响中微不足道的一缕。他的世界,早已被妙音那双清澈懵懂的眼眸和柔软温顺的身躯所填满。

    慈航庵?那不过是遇见妙音的一个地点,一个背景。那里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曾经的清规戒律,还是後来的惨烈悲剧,都与他无关,更与他所珍视的妙音无关。他带她离开,就是为了让她彻底远离那个地方,远离那些与她无关的尘埃与纷扰。他甚至可能连听闻消息的具T细节都未曾留意。

    至於那个的nV尼叫什麽名字?是妙清、妙净,还是别的什麽?他从未在意过,也根本无需记住。在他的记忆里,慈航庵除了妙音,其余的面孔都是模糊的、无意义的背景板。她们的悲欢离合,她们的挣扎与毁灭,在他眼中,与山间飘过的云、溪中流过的水并无二致,引不起他心中丝毫涟漪。当他为妙音画眉,或是看她安静地伏案习字时,山那边庵堂里的冲天火光与焦臭,於他,不过是另一个遥远时空的模糊杂音。

    妙净用最惨烈的方式试图证明自己的存在,试图控诉命运的不公,试图让那灼烧灵魂的嫉妒之火化为毁灭的烈焰,以期得到某种回应——哪怕是最後的审视。然而,她终究未能如愿。她燃烧的生命,她最後的诘问,甚至未能在那个她曾渴望又怨恨的男子心中,留下哪怕一道浅浅的划痕。

    她的毁灭,於他,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她的名字,终将如她焚尽的躯壳一般,消散在风中,无人记起。这才是命运给予妙净最彻底、也最冰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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