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田村大小姐 (第1/3页)

    ●１

    １１月上旬，我跟菲亚、朵露来访恋的住家，也就是那栋北陆式洋馆。至於基尔跟赫敏姐，他们则是住在恋家附近的一栋两层楼独栋住宅，这天他们正好有事而没能过来。来到庭院外的花园铁门前，两位黑衣保镳为我们敞开大门，走经中央的石阶步道，两侧则种满了树木与花圃，目测约有一座社区足球场的大小，难以想像，这栋豪宅竟是由契、恋这对年幼的兄妹管理着。我们在圆顶式大门前的屋檐下与恋碰面，朵露先是左顾右盼，再向恋问：

    「契不在吗？」

    「哥哥？他早上就出门了。」

    「这样啊……本来还想问他一些事的……」

    「你们都进来吧，我等一下还想回去睡个觉的……」

    恋的双眼近乎是眯着，语气也相当迟缓且微弱，看上去像是刚睡醒的模样。於是菲亚说：

    「不过现在才１２点吧……？」

    「难得假日，当然就要睡好睡满啊，而且哥哥今天正好也不在的说……」

    「契？是那个人！？」

    眼看菲亚惊讶的神情，然而，恋似乎不愿再多说下去，赶紧让我们进去屋内。令我讶异的是，内部的装潢相较外头，sE调显得平淡许多，墙壁的油漆因年久失修而gUi裂并剥落，且一靠近木造的家具旁，浓烈的腐朽味立即扑鼻而来，似乎这栋屋子相当老旧。我们经过狭长的走廊，脚底不时传来咯吱声，恋贴心地回头叫住我：

    「连哥哥，左边那块木板快要塌了，小心。」

    「喔……！我知道了……」

    ●２

    恋把我们几个带到客厅，火炉尚未点燃柴火，墙上则摆放着几幅油画。我们四人坐在暗红的沙发上，围着一方圆桌，桌上还摆着枯萎的花瓶。朵露先是说明了来意：

    「我想问恋你一些事情……你认识田村绫乃这个人吗？」

    「田村……绫乃？我mama？」

    「果然……」

    从他们的谈话中，大致上可以知道，哥哥契从父亲「亟」的姓堂特凯碧，meimei恋则从母亲「绫乃」的姓田村，这是夫妻俩所做出的决定。不过，我还是好奇地问恋：

    「为什麽你们的父母要这麽做？」

    「原本我也得从爸爸的姓，可是在我mama离世以後，爸爸为了记得她才决定把我改成跟mama一样的姓的。爸爸好像是这麽说过的样子……？」

    「你也跟爸爸不熟吗？」

    「嗯，在我５岁的时候，他也跟mama走了。」

    「啊，抱歉……」

    恋的母亲在生下她後，便倏然离世，父亲备受打击，也在随後几年因心病去世，留下年幼的契、恋兄妹。尽管如此，恋的表情却毫无掀起波澜，不知是困意打退了感X与悲伤的思绪，还是她自身的个X，我的无礼问话丝毫没有伤害到恋，反倒激起了她的睡意，两眼几乎快要合闭。

    「呼哈……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回房间睡觉了喔，朵露jiejie……」

    「我不是说过别叫我jiejie吗！？」

    朵露倏然地怒吼，吓得恋绷开双目，还不忘回嘴一句：

    「呃……还是跟以前一样凶欸……虽然没哥哥他那麽讨厌就是了……」

    兄妹间的互动，似乎没我想像地和谐，於是我便发问：

    「你们关系不好吗？」

    「我跟哥哥与其说是关系不好，应该说完全没交集才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他们兄妹俩从小就无父母倚仗，因而都各自培养出了自主的能力，却意外地不会相互扶持。这时，恋笑着对我和菲亚说：

    「但你们感情很好呢，连哥哥还有菲亚jiejie。」

    「欸？我们不是……」

    「我们才不是兄妹！我们是……嗯……我们是……」

    ●３

    突然发火的菲亚，让恋承受二度惊吓，呆滞地望着不断呢喃话语的菲亚。待到恋神智清晰过後，才恍然大悟，并窃笑地说：

    「原来是这样，你们是那种关系啊……」

    「那种……？」

    恋不再说下去，并已经把我跟菲亚的关系定调。过了一会，

    「你有你mama留下的东西吗？恋？」

    「我mama的东西？嗯……我不太清楚，如果你们想找的话，外面左边花圃的尽头有个仓库，以前我爸妈的东西可能放在那吧？」

    为了个人yingsi，我还是谘询了恋的意见：

    「欸？这样好吗？翻你父母的东西……」

    「没关系、没关系，那些都是哥哥整理下来的，不属於我的管辖范围。」

    「蛤……原来你们兄妹还有分谁管理的啊……」

    兄妹虽在表面上看似相处得不太融洽，但在私底下的家务分配上，倒是处理得相当完善。

    「那我要回去睡了，午安……」

    「午安，恋。」

    恋关上房门後，我们三人走到户外，恰逢阵雨骤下，我们快步走到木造仓库的屋檐下躲避雨弹。当我定睛一看大门，上头还用生锈的铁链綑住扶手，必须使用钥匙打开锁头。

    「有门锁？可是恋她没有给我们钥匙啊？」

    「恋是不会现在就醒来的。连、菲亚，你们退後一下。」

    「你要g嘛？该不会？！」

    朵露先是倒退两步，再向前奋力上踢，

    「砰！！」

    铁链瞬间碎成两段，并应声落地，

    「进去吧！连、菲亚。」

    外表气质典雅的她，实际上却是个浑身蛮力的怪物，一旁的我跟菲亚已被朵露的力气吓得愣住不动。

    ●４

    仓库内布满了尘灰与蛛网，并遮挡住了前方的视线；四方的空间里为无数的木建材、箱子与器具堆满，朽木的腐臭味随着我们深入而愈加浓烈，顿时让我难受不已，边遮掩口鼻走进深处。在一处堆放木箱的侧方，朵露蹲下身子，看着底层箱子上的文字。

    「这是什麽标记？一个三角形内有只红sE的眼睛？」

    我跟菲亚凑近一睹，标示上的三角形，三个点上还有三只眼，分别为蓝、紫、红三种颜sE的瞳孔。

    「这是……某种宗教图案？」

    「但为什麽恋他们家会有这个？……嗯？地板下掉了一张照片欸？朵露。」

    朵露拾起泛h的相片，转到正面，场景是在恋家的花园前，有位身穿敷岛传统服饰、黑sE姬发式、红瞳孔的青少nV站在左侧，并且已身怀六甲；右侧则站着一位穿着西装、短金发、h瞳的男子，两人似乎是对夫妻，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联想迅速的我说：

    「这是恋的爸妈吧？」

    朵露翻到背面，念出上头的字：

    「２０００年元旦，孩子出生後就叫契。」

    「果然是这样……不过恋的mamab我想像得还年轻呢。」

    菲亚的感觉我也能够T会，毕竟恋的母亲看上去彷佛跟朵露现在的年纪相仿，或许是他们早婚的关系吧？朵露决定拉出底下的木箱，我跟菲亚则帮忙扶着上头的箱子。面对她的执着搜索，满怀疑问的我便说：

    「对了，为什麽你要调查恋的mama呢？朵露？」

    「风暴，因为她是风暴的丧生者。」

    「可是因为风暴而不在的人也不少吧？感觉不太能找到些什麽东西……」

    朵露边奋力拉着箱子，边用颤抖的声音回覆我的问题：

    「那你就错了！连……呼！……越是琐碎的资料……呼……越能接近真相的源头……这是调查案件的基本道理喔！」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她的话，内心正试图理解她的道理，霎时间忘却了手边的工作。沉重的木箱在我的恍惚下，逐渐倒塌。菲亚大声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