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波平一波起-2 (第1/1页)

    经邱如晏一席话，何安安虽然已不对司清言在医院的发言感到生气，然而各种思绪交杂，让她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好一下课就逃之夭夭，下班亦是绕道而行。

    过了几天她整理好心情，睡前时盘腿坐在床上盯着面前的手机瞧，思索是否该把司清言从小黑屋里拉出来，却有点拉不下脸发讯息。

    她以强势的X子生活这麽多年，不论是本X还是伪装到底是习惯了，向谁认错这种事她实在不擅长，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作罢。

    到了隔天相同的戏码再度上演，就像走在潘洛斯阶梯上，以为有所前进最终却回到原处。

    犹犹豫豫就这麽过了一周，周末时何安安想着自己没什麽要事，又猜司清言说不定会去育幼院寻她，前一天晚上就通知原筱涵隔日会带上零食点心前往小蜜蜂，俗话说见面三分情，她相信当面谈应该b较容易。

    然而在见到司清言前，她先见到了在外头m0墙m0树，似在观察什麽的杜盛楷。

    「你又来g嘛？上次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有事登记没事就滚蛋。」

    杜盛楷笑意如常，对何安安散发的厌烦视而不见，「所以我这次登记了，柜台人员叫我稍候。」

    「那真是太好了，但可以麻烦你好好在里面候着，别跑到外面来闲晃好吗？」她打开门做了个请进的姿势，动作保持着礼貌表情却透露不耐，而她明显没一丝掩饰的打算。

    对此杜盛楷自然是心知肚明，没跟她多拌嘴，顺从地走进院内一边说明道：「等等要和院长谈，我总得先到处看看这里的状况。」

    「行吧，但你也别太随意，这毕竟是育幼院，小心到时候被当作可疑人物抓起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把门关上後，她撇下杜盛楷准备去後院的仓库找点东西。

    先前提出的手作义卖需要额外的碗盘，原筱涵昨天告诉她以前曾经因为别的活动买过，後来因为经费缘故没有场合能使用就存放在仓库内，要她有时间就帮忙找出来，确认一下是否还堪用。

    何安安手刚放上仓库把手，注意到跟了她一路的杜盛楷没有离开的迹象，终於开口，「你怎麽跟来了？这里没你的事。」

    杜盛楷无辜摊手，「我不是说了我到处看看状况吗？你就做你的，别在意我。」

    她当然不相信这说法，只是觉得继续和这妖孽纠缠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不屑地哼了声後便打开仓库寻找记忆中的东西。

    由於她有在做定期清扫，所以仓库里没积累太多灰尘，东西也摆放得井然有序，没一会儿就找到用绒布包裹住的方形箱子，但她却在这时意识到自己的左手不方便搬重物，提东西开门都只需要一只手就能Ga0定，导致她完全忘了这件事。

    她四处张望想找找有什麽工具，一双手却从旁伸来拿起箱子，同时耳畔响起漫不经心的嗓音，「你的手怎麽回事？从刚刚就奇怪你怎麽都不用左手，伤到了？」

    她吓了一跳。受伤後一周以来都没人发现，怎麽杜盛楷这短短几分钟就看出来了？

    「跌倒而已，没什麽。」

    「这麽大一个人还能摔成这样。」杜盛楷搬着箱子往外走，明明是个贴心的举动他偏要嘴毒，「还有，受伤了就别逞强，免费苦力就在你身後还不用，你是忘记把脑子带出门了吧。」

    记忆刹那涌现，当她还在新尔任职时，杜盛楷也是这般一边帮助她一边取笑她，每天都吵吵闹闹的，可是再怎麽欢乐，那些日子终究成了过去。

    後院的树木蓊郁，稀释了夏日的气息，微弱的yAn光从仓库的气窗洒落脚边，却无法照亮Y暗的内部。

    「杜盛楷。」

    她开口时，没有了向来面对他时会有的不耐和厌烦，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与严肃。

    「我不会回新尔，你觉得我愚蠢或是感情用事都无所谓，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果然还在为那时的事生气。」

    对何安安而言当初的事并非生气一词足以概括，但事过境迁，而这又是她自己的心结，即使说出来，杜盛楷这种满脑子利益的人多半不会明白。

    她垂眸，数秒後低声答道：「你要这样想也可以。我虽然被父母抛弃，还有着大概会跟随我一生的自卑感，但我一直努力想活得像正常人，为此我投注了多少心力你永远都不会懂的，而我也不想让你或你的家人随意评价。」

    杜盛楷捕捉到关键，追问道：「是我爸对你说了什麽吗？」

    「都不重要了，杜盛楷。」她摇摇头，像是放弃了一切，「从我决定离开那天起，我和你、和你们公司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男人颦眉不语，视线凝滞在地面某处认真思索着些什麽，她无法判读他的情绪，只觉得好像有些陌生的情感在他眼中明晦不定，过了好半晌，她熟悉的散漫笑脸才重新回到他脸上，肃穆的模样不复存在。

    「我明白了，执着於无法得到的事物不是我的风格，但作为你曾经的朋友，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他靠近她耳边，启唇说了几句话。

    薰风作乱，吹得树木沙沙作响，杜盛楷的声音像被叶细密切割的光忽明忽暗，唇瓣翕张间，惊疑在眼底漫开。

    还在震惊中未回魂，一道略显焦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秒一GU力道将她拉了过去，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与杜盛楷之间。

    「杜先生，柜台的工作人员正在找您，说是院长已经准备好会面了，请您快过去吧。」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司教授吗？听公司训育单位的主管说您可难请了，早知道安安与您认识我就求她帮忙了。」

    「我只是时间上无法配合而已，未来还有的是机会，所以您就别给她负担了。」

    「您似乎是误会我在找她麻烦了，我只是看她手不方便才过来搭把手，不过既然你在，我要找的人也来了，这箱子就拜托您了。」杜盛楷将箱子递给司清言，微抬下巴，目光越过司清言的肩膀瞄向只露出几根毛发的何安安，「安安，我说的话你可要好好想想。」

    杜盛楷徐行离去，背影落满光斑，轻晃柔软平和的暖融，何安安望着本该温暖的金sE剪影，不知缘何有GU冷意从指尖攀了上来，掌中的东西扎得手心泛疼。

    「你的脸sE不太好，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麽？」

    何安安尚在思索杜盛楷想告诉她的事无暇分神，有人提问便下意识回答：「他给了我这个，说我如果想知道这间育幼院有什麽问题随时可以跟他联络。」

    她摊开手，写了一串号码的小纸片躺在上头。

    最开始她认为杜盛楷想表达的是育幼院的经营状况，後来想想这种事没道理告诉她，所以应该是其他方面的问题，但她怎麽也理不出头绪。

    愈是思考她的心跳就愈快，似乎在告诉她这是件重大的事，同时也是可能超越她承受能力的事，急躁与慌张彷佛一头猛兽在叫嚣着想冲破禁锢，将她掌控。

    她拿不定主意是否该深入，便想徵询司清言的意见，抬头却直接撞上他眼中异常的情绪，那些都是她不曾在他身上见过的，她也在这时反应过来司清言在她应答後便没再发声。

    杜盛楷说这间育幼院有问题，而司清言似乎早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