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波平一波起-1 (第1/1页)

    和司清言吵了这一架，何安安情绪上受到不小的影响，晚上刘梵梵打电话来问她的伤势时，她只是顺便抱怨几句就觉得有点委屈，忍不住鼻酸。

    因为杜盛楷这个前车之监，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是从相遇以来司清言多处的与众不同，还是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对他赋予了太多期待，所以当他说出那些话时她真的既难受又失望。

    她一气之下封锁了司清言的帐号，用剩下的周末时间和刘梵梵出门吃饭玩乐，想在上班前把心情整理好，若不是刘梵梵晚上还有约他们肯定得上酒吧喝个不醉不归。

    然而到了周一出门前，她却兴起了请假逃避的念头，y是磨蹭到不得不出门的时候才踏出家门。

    「真不想去公司。」

    她在捷运上给刘梵梵发讯息，对面很快就来了回覆。这人今天不知吃错什麽药起得特别早，还不甘愿让人清净，六点钟就打电话来叫她准备上班，管得b她老板都还宽。

    「别怂啊，教授算什麽，你可是无敌的何安安耶！不想上班以後等我发财了养你。」

    「还说大话，你发财不会是我Si後的事吧。」

    「要真是那样我一定替你大C大办，让你在地下也不寂寞。」

    「我去你的刘二梵，咒谁呢！」

    和刘梵梵瞎聊了一路，何安安的心情总算没那麽沉重，打卡钟的机械铃声听起来都顺耳了许多。

    所以说她的人生中根本不需要男人，养一只二梵就够了。

    「男人除了好看就是没用。」

    在何安安之後进来的俞暮年打着哈欠，正想跟她道早时听见这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老大，你怎麽这麽说呢？你这样我情何以堪啊。」

    何安安翻了个白眼，「一部分好看的男人这样行吧。」

    俞暮年满意地点点头，「就是，得像我这样又帅又有能力的人才入得了安安姊的眼。」

    她毫无感情地笑了两声，嘲讽感十足，对於俞暮年好意思这麽夸自己，她倒是不好意思说出那没用的人就是他的偶像司大教授。

    把每日早上该处理的事项完成後，何安安又找了点别的事做，打算拖到最後一刻再前往会议室，毕竟心情上是舒坦多了，但还是不怎麽想跟司清言打照面。

    不长的路程，她眼观四面东躲西藏，唯恐遇上不想见的人，但或许是她今天故意来得迟，别说是避开特定人士，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她喜滋滋地走出墙壁的遮掩，像只没有主人在家的猫晃着尾巴大摇大摆走过廊厅，然後命运般地……在门口遇到了司清言和邱如晏。

    她到底造了什麽孽。

    「两位早啊，我先进会议室了，你们慢聊。」

    「何安安，你等……」

    y着头皮挤出职业微笑问候过後，她飞速绕过两人进入会议室，避免更多眼神交集和对话的可能。

    尽管心有芥蒂，课程仍按部就班进行，当她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或发表看法而不得不直面司清言时，她尽可能以平常心应对，但只有她清楚自己心里能感觉到多少生y与别扭。

    一旦认清了差距，只要对上那双琉璃似的眼，困扰她半辈子的自卑感就会席卷上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如芒在背。

    熬到了午休，她立刻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确定司清言再无法看见她的刹那，x口沉甸甸的感觉便消失无踪，她不禁自嘲一直以来用以掩饰脆弱内心的自主以及可说是惹人厌的强势，一度破防後竟如此轻易就能瓦解。

    何安安一边r0u着太yAnx一边走进茶水间，想在回办公室用餐前先喝点水，却再次与邱如晏相逢隘道，她本想无视，对方倒先闲不住嘴，开了战起的第一枪。

    「没g搭上司教授就恼羞成怒啊。」

    她重重放下水杯，斜着眼睛瞪视邱如晏，「你要是不会说人话就别说。」

    「怎麽大夥儿都听得懂，就你听不懂，怕是你有问题吧。」

    邱如晏慢条斯理搅拌马克杯，清脆的声响掉落在紧绷的气氛间，刺激着何安安的神经。

    「我今天没心情，你要是想吵架我就不奉陪了。」她装完水，撂下一句话後迈步就要走。

    「难道你没发现课堂气氛很诡异吗？你要跟谁有私人纠纷我没兴趣，但可别把情绪带到课堂上，要嘛解决要嘛就假装没这件事。」

    何安安张唇想要说些什麽，却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只能沉默不语，甚至被这麽一指责後，还只是处於起伏不定阶段的心境立即荡入谷底，几乎抹去反驳的yUwaNg以及和劲敌力争到底的动力，反思自己是否真的过於冲动、情绪化。

    「我真的，是个很冲动的人吗？」

    她语气失落，没了一点平时的神采飞扬。

    邱如晏大概没料到她会反问这个问题，不像往常一样马上开Pa0对骂，愣了片刻才警惕地抛去试探，「你问这个g嘛？」

    「我很努力不让情绪影响行为，可是你说我把课堂气氛Ga0得很糟；我想尽力帮助有需要的人，却被说没有理智思考；甚至当别人把我小心翼翼保护了一辈子的东西踩在脚下，而我只是想要把它拿回来，也被认为是眼光短浅，意气用事，但我做的这些难道不是普通人会做的吗？我真的有这麽奇怪吗？」

    她连珠Pa0似地说了一长串，说到後面觉得委屈便在无意识间提升了音量，像是在控诉什麽。

    邱如晏瞧着她有些失控，担心等会儿有人来看见了会误会是她欺负何安安，於是推着她出茶水间，去较少人经过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麽事，也没兴趣知道，但你若要问我的观点我当然会说你是个很冲动的人。」关上楼梯间的防火门，邱如晏靠着门板环起双手，给出直接了当的回答，「带着谣言进公司还不知道低调点，到处争取表现机会并在短时间超越前辈同侪升上小主管，不论对谁都作风强势，得理不饶人，让自己树敌无数，这不就是冲动吗？」

    每提及一件邱如晏就竖起一根手指头，像是在细数何安安的罪状。

    「但我所做的都是一个员工该做的，我只是依理争辩。」

    「这就是问题所在，有时候对的事情不是做了就对，你得顾及其他人的想法感受，选择逻辑上没那麽好实际上却更好的做法。人不是完美的，会偷懒、嫉妒、贪婪、担忧、悲悯，你y是把自己心目中的滤镜套用在所有人身上，觉得大家会因为你努力工作获得拔擢而嘉勉佩服，那是不可能的。」

    邱如晏叹息，总有种教导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的感觉，再想到自己在升职之争中败给这样的人，当初的不甘便一阵阵袭上心头，只是这次也有几分对何安安的怜悯，成长过程中竟没有机会习得人情世故，而这无非与家庭及学习环境有关。

    「能把我挤下去，我承认你确实有能力，但树大招风，你的行为有可能为你带来祸患。」

    何安安眉心紧蹙，混乱在眼底漫开。邱如晏所说几近颠覆她从求学到就职所遵循的规范，她因为介怀「天生的缺陷」b迫自己行於正道，力求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不想这些竟是她被多次谴责的因素。

    原来所谓正确并不一定真的等於正确，她的积极进取在他人眼里是躐等躁进，而那日天文馆一事对她来说是舍身为人，那对於司清言呢？

    或许，是有勇无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