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背水一战 (第1/2页)

    “我说了，我是不会让你去的！”薄远单手把顾青墨推回办公椅里，“再说了，就算你着急要送死，没有我的配合你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所以我才没有骂你。”顾青墨直视着薄远，“为什么，你这么不希望我去送死？死一个人两个人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你别在这儿跟我信口开河，三天前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我是个有梦想有未来的热血大学生，三天之后我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黑帮老大了？”

    “你不是大学生已经五年了，该长大了。还是说你已经承认了？你对我的小小的资助只是安抚自己良心的手段，只要我还活着，你就离掌控自己的人生近了一步，离过去懦弱的自己远了一步……”

    “这是我第几次跟你说了，”薄远凑近顾青墨的脸，毒蛇一般低声说，“闭嘴！”

    “你可以让我永远闭嘴。”顾青墨笑了。

    “妈的，纯傻逼。”薄远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盘腿坐在了办公桌上，半晌之后才抬起头，“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个胆子。”

    顾青墨笑着耸了耸肩。

    “你觉得我已经和你一样背水一战了。”

    顾青墨没有说话。

    薄远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墙角露出微微的笑容的柳莹。

    察觉到薄远的目光，柳莹赶紧收起笑容，站的笔直了一些。

    “你知道背水一战是什么意思。”顾青墨说，“为了赢，你会不择手段。包括牺牲我，一个你认识了半年，你不怎么喜欢也不怎么喜欢你的人。”

    “我没说我不准备牺牲你。”薄远摇了摇头，嘴角和双眼中都带着行刑前的刽子手的黑色的笑意，“但是你的牺牲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你不可能成功带回我们想要的信息。”

    “才三天我就能看到你的人能力的极限了，再拖下去希望只会越来越渺茫。”

    “我不这么觉得。”薄远晃荡着腿，声音悠闲又紧绷，“我觉得，我们需要给解也一个绝望的时间，让他不断加高自己的筹码，然后，我们再给他希望。”

    “再说，你需要做的不仅仅是接近解也的电脑。就算是这一点实现的可能性也不大。”薄远看着顾青墨，“你要做的是拷贝到我们所需要的信息。你觉得是你当场找到那些信息的可能性大，还是拷贝他电脑里所有的文件可能性大？”

    “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是唯一的办法。”顾青墨揶揄的笑了，“还是说你有别的办法？”

    “办法。对了，办法。你前几天才说过，我们所有人都嗷嗷待哺的等待着你的智慧，没有一个人能想到任何办法。”薄远坐的直了一些，微微偏了偏头，声音里有示威，有嚣张，有挑衅，但是更多的是严肃，“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办法，你愿意去实行吗？背水一战。”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给自己打上飘带，沐浴更衣把自己送到解也的床上更需要下决心的事情？”顾青墨哑然，“你为什么不说给我听听？”

    “你看过谍战片吗？或者科幻片，或者任何涉及电脑和情报的电影。里面是不是总是有一个神奇的东西，一个十分钟内可以复制敌方阵营电脑乃至庞大的服务器里所有信息的U盘。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插进电脑里，十分钟以后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所有信息。”薄远说着，撇了撇嘴，“当然，反派一天80％的时间不在家，但是主角总是能找到反派一定会回来的十分钟去拷贝信息。”

    “重点呢？”顾青墨伸手把薄远从晃神的边缘拉了回来，“你的人肯定没有这样的设备？”

    问句。

    只有在这种时候薄远才能从顾青墨的双眼中看到不确定。

    顾青墨知道他的人和他的设备的水平，但是他提了一句“传说中”的道具，顾青墨立刻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他在期待奇迹发生。

    幸运的是，这个东西，他真的可以拿到。不幸的是……

    “确实，我的人肯定不可能有这种谍战片的东西。十年前不好说，现在肯定没有。”

    顾青墨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隐藏起了自己的希翼。

    “但是……”

    薄远恶趣味的看着顾青墨随着他的话抬起头，双眼紧紧的追随着他的样子。

    “但是？”顾青墨问。

    “但是，你的人有。”

    “我的人？”顾青墨眯起了双眼——他的人……他的第一反应是丁姨，他悄悄经营的一些关系，然后是郑家。郑家当然有可能能弄到这些东西，现在不是讲究道义的时候，也许他真的应该……

    然后他意识到，薄远一开始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更不要说知道他和郑家的关系了。

    “你的人。”薄远笑了，“牧浅。”

    “牧浅……”喃喃了半晌，顾青墨才反应过来，倏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远，“什么意思？什么叫牧浅有……”

    “我跟你说过了，牧浅没有一秒钟跟你说过实话。”薄远把玩着手里的钢笔，轻声说，“我对牧浅一无所知，但是就连我知道的事情，你也不知道。”

    端详着顾青墨的表情，薄远兴致盎然的说，“你就没有好奇过吗？我们这群臭鱼烂虾，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当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被解也在他耳朵边上念烂了——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秘密，还是科技，或者是什么人。黑洞。

    “黑洞……”顾青墨喃喃。

    “黑洞？谁取的绰号，是不是有点太没有文化了。”薄远最咂的啧啧作响，也不知道是不耐烦还是幸灾乐祸，“尼普顿，我们都叫他尼普顿。或者乌尔坎。”

    尼普顿，在无法直接观察到的时候通过它的影响发现的行星。乌尔坎，通过同样的方法“发现”的行星，最后证实并不存在。海王和火神。

    “名号邪乎吧。”薄远说，“他人也邪乎。我没跟你说过这段事。牧浅是我在外面捡回来的，一个人在迷途羔羊附近晃荡，捡到他的时候他什么也不知道，身上什么也没有，没有手机没有行李没有身份证，小傻子一个……如果你能说服他脏了自己的手来帮我们这些垃圾，说实在的，用不到你去自杀。可惜我不觉得你对他有这么重要。”

    顾青墨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哦对，高科技。牧浅有一个秘密书房，他不让任何人进去，宝贝的很，如果进去就要发脾气。所以你知道我，我为了惹他混进去了不少次，后来他就把书房锁起来了。他的书房里有一个五芒星的符文一样的东西，就放在桌面上最显眼的地方。那个奇形怪状的U盘就是你想要找的东西。只要你能带着它混进去，只要十分钟的时间你就能拷贝完解也电脑里的全部内容。你唯一的机会。”

    良久顾青墨都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神情也不知道是迷惑还是怅然若失。

    “他……哪儿来的这个东西？”

    “牧浅还在弯月帮的时候行事风格高调的很，你觉得为什么现在没有人知道他是谁？”薄远耸了耸肩，“他是个计算机天才，黑客，全能之眼，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没有秘密，同样，他也可以修改存在在互联网上的任何信息，图像、录影、音频、文字。要不然他拿着那么个东西做什么。”

    “礼物。”顾青墨喃喃。

    他差一点就忘记了，那个U盘。他怎么会忘记呢，那是牧浅唯一一次对他露出近乎是愤怒的神情。

    在以前他也许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牧浅依旧看着他的双眼充满了温度以后，他知道那个U盘对他来说很重要。